张季听了阿姐的问话,便正色答道:“其实昨晚只是有了这么个想法,不过等到今日,我说出了那句‘今日不卖酒’后,看到那些买酒客人的反应,我就确认这个想法可行了。”
这时曹安悄悄进了隔间,听张季这么说,便忍不住插口道:“四郎,你今日可是一共送出去了一大坛,二十九小坛的醉仙春呢!其实,找那些往日伙伴来跟那些无赖子做一场,岂不是更省钱?”
张季闻言摇头道:“找人将那些无赖子打一顿,虽然暂时他们不敢来闹事,但咱们酒肆始终就在这里,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有其他报复的手段?而且,他们背后的人,说不准会因为咱们打了那些无赖子,以此找咱们的麻烦!”
张季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曹安,又继续说道:“不过若是那些权贵官宦家的管事,仆役说话,不仅那些无赖子会怕了,就连无赖子背后的人也要掂量掂量。所以,看起来今日是咱们白白送出去了那些坛酒,其实,还是咱们占了便宜了!”
曹安沉思一下,恍然大悟!
“四郎!你这招高明啊!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心思如此缜密呢?”
张季尴尬轻咳一声道:“某以前那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你不懂的!”
曹安翻了翻眼皮,不再说话。
张漱听了张季的话,眼中的泪光也渐渐收了起来。
“四郎是长大了啊!”张漱颇为感慨的说道。
老管家忠伯在一旁也是点头不迭。
陈镇倒是依旧一脸憨厚的笑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过,无赖子背后既然有人指使,那人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说到底,那人无非就是在打咱家醉仙春的主意罢了!四郎接下来打算如何?”张漱又问道。
张季微微一笑道:“阿姐果然聪慧,的确是咱家的醉仙春过于惹眼了!这每日里售卖的如此好,也难怪有人会眼红。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接下来该如何,某还要好好想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招某接着便是了。”
“会不会是旁边那些酒肆……”曹安爱一旁低声说道。
隔间里众人都微微皱眉,似乎也有这样的猜测。
“这个不好说,不过,无论是谁在打咱家的主意,都是白日做梦!敢伸爪子,某就给他剁了去!”张季面色微冷说道。
张季心中有些计较,只是还没有完全想好。
陈镇晚上没有回城外张家庄子,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张季把他留了下来。
夜幕降临,晚风徐徐。
群贤坊张家宅子前院,张季和陈镇各自坐在一个胡凳,隔着一个矮几面对面喝着酒。
说是喝酒,其实还是陈镇一个人在喝,张季偶尔陪上一口。他主要还是在吃案几上的拌菜蔬。
“别喝的那么急,这酒不是你那么喝的。”
张季看着大口喝着碗里酒水的陈镇,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么烈的酒这样喝,是会伤身体的。”张季又说道。
陈镇憨厚一笑,摸了一把短须上的酒水,说道:“郎君,这等好酒某觉得这么喝才有味道。”
张季无奈摇了摇头,又说道:“说说你的事吧!你以前的事。”
陈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某以前的事么?某以前就是在军中厮混,后来便来到了长安,谁知却是生了重病,碰巧遇到了阿郎,救了某一命。某便进了张家直到如今。这些没啥好说的。”陈镇低着头,盯着案几上的酒碗缓缓说道。
张季笑笑,说道:“你还是信不过某啊!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以前之事不过是过往而已!就算你这陈镇是假名,哪又如何?某信你就是了!来喝酒!”
张季端起酒碗自己轻啜了一小口,顿时一股带着醇香的火辣流入了腹中。
张季暗暗点头,醉仙春的品质是越来越好了!
看来冯春和李长寿他们已经开始真正掌握蒸馏酒的技术了。
陈镇沉默了一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呼!”
陈镇长出一口气,放下酒碗说道:“既然郎君的过往,那某便与郎君说说。”
“陈镇的确是是某的真名。”陈镇正色说道。
张继一愣!
不是吧?
本郎君只是举个例子,打个比方,做个假设而已啊?
并没有真的怀疑你名字的真假啊?
好吧!
陈镇是你的真名!
你这么实在,是某错了!
张季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陈镇低着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某曾经是刘武周麾下旅帅。”
旅帅啊?
那可是在军中率领一百军卒的首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