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禾,那桩案子破了!”
马周一见到在张季立刻急忙笑着说道。
张季自然是知道马周说道就是那独行大盗洪九郎的案子。
“宾王兄莫急,坐下喝口茶慢慢说。”张季忙对喘着粗气的马周说道。
马周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沉着了,讪讪一笑,坐下喝了几口茶,缓了几口气才又说道:“稚禾,洪九郎那案子如今算是清楚了!的确是万年县牢里有人受了洪九郎的好处,与他勾结在了一起!”
“哦?是嘛?”张季强打精神应和道。
“是啊!稚禾你可能都想不到,那洪九郎是在怎么买通那差役的!真是匪夷所思了!”马周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这话倒是勾起了张季几分兴趣。
“什么手段啊?竟然让咱们马御史都赞不绝口?”张季略微认真了些问道。
马周一笑,说道:“那洪九郎被拿下没多久,便对那个看守他的差役说,为了感谢他这几天的照顾,决定送他一笔钱财。洪九郎告诉了那个差役在长安城外某处一棵树下,他埋着五十贯钱,让差役自己去挖。结果,那差役真的就在洪九郎所得那棵树下挖到了五十贯钱!”
“这么厉害的嘛?”张季不由有些感叹!
这绝对是早就安排设计好的啊?
要不然在呢么会提前在树下埋藏五十贯钱呢?
“稚禾,你若是以为这就完了那就错了!没过几天,洪九郎又对那差役说,在城外某处一块山石下还有五十贯钱埋在那里,让差役自己去取。差役急忙去挖,果然又是五十贯!”
“就这么两次,那差役便得了一百贯的好处!直到有一日,洪九郎对那差役说,这回他要出去办点事,但是只需要一夜时间,第二日天明前便会回来,让那差役替他遮掩。差役之前得了好处,自然不好拒绝。但是又怕那洪九郎一去不返!洪九郎就又许以好处,这回是一百贯。差役最后还是偷偷将那洪九郎当晚放了出去。第二日天未明,洪九郎果然如约回到县牢。”
马周似乎是说的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又说道:“以稚禾的聪慧,想找过不止一遍两遍了。
张季进了屋子里,里头低矮昏暗,可张季还是看的清楚,简单的矮榻,案几,矮凳都被翻找过,就连两口木箱也别打开,里头空空如也。估计原来的衣衫被褥什么的,都被人拿了去。
后院的几间屋子张季他们都看了个遍,似乎也没有一点可以找到线索的痕迹。
“郎君,莫不是那洪九郎并没有把那些财务藏匿在住所之中啊?”杜遂来到张季身旁,低声问道。
张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季才开口道:“那洪九郎既然是个独行大盗,那就是说他并无同伙!从他售卖牢中差役就可以看出来,他在外头并没有刻意信得过的同伙。”
张季又看了看屋里四周,继续说道:“从这里的摆设来看,当初住着的也应该是他一个人!这样一个独行大盗,心中寻起来。
这一次又在院中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任童和杜遂最后也都来到了张季身旁,因为张季此时正站在院中那丈许的小池塘边上。
方才三人都注意到了,这池塘边上被挖的乱七八糟,可是,此时这丈许池塘里半池塘的水已经结了冰,在冰面上还有着被踩踏过的积雪。
“郎君,这里有什么不对吗?”任童看了一眼池塘便向张季问道。
张季看着池塘缓缓道:“整个院子咱们都仔细看过了!就连屋顶你也上去看过了!墙壁乜有夹层,地下没有地洞。院子里也已经被搜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院子里唯一没有被挖开的,也就只有这个小池塘了!”
任童和杜遂随着张季的话语,再次看向了那个池塘。
“这个院子本就不大,有菜圃这很正常。可是,这院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池塘,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张季摩挲着下巴说道。
“是啊!郎君这么一说还真是!方才某就觉得这院子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这个池塘啊?”任童忽然双手一拍说道。
杜遂也说道:“是了!是了!这等小院子里本就不该有这么个池塘的!”
张季点点头,又说道:“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个池塘看起来虽然有丈许宽,可是,你们再看看池塘里头,其实并不算深!而且,这水一没有入口,二没有出口!这等水潭在院子里,除了夏日滋生蚊蝇还有什么作用?夏天在院子里有这么一处蚊虫滋生,又臭烘烘的死水潭,这才是最奇怪的!”
立政坊位于长安城东南角,它南边是敦化坊,再往南边就是曲江池了!
所以说,若是在这些坊中宅院里有些池塘,水潭,水渠什么的,倒也不算太出奇!
可是,这里这个池塘也好,水潭也罢,却是没有水的出入口的!
也就是说,这个水潭池塘就是一潭死水!
无论是过去,还是在以后,绝对没有谁家会在自己家院子里挖一个死水坑来观赏的!
至于说饮水,院中还有水井。不过已经被搜过了的。
这么一来,三人都明白的看出来,这院子里这个池塘水潭绝对是一个多余的东西了。
“郎君,你的意思是……”任童说着指了指那个池塘道:“在……底下?”
杜遂闻言眼睛一亮,也立刻看向了张季!
张季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某也不能确定!但是,可能性是很大的!”
杜遂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
“那某去叫人,咱们赶紧就挖起来吧!”杜遂激动的说道。
任童白了杜遂一眼,幽幽道:“五郎,你这是怕旁人不知道这里有问题是吧?”
杜遂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讪讪的道:“那就晚上来!晚上悄悄来!”
张季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晚上同样不妥!只要有动静,难免被人发觉。”张季说道。
“那在呢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不能动吧?不挖开,谁知道这里头到底有没有啊?”杜遂不由说道。
张季沉思了一下,忽然说道:“买下来!把这个院子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