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许问用询问的目光看秦连楹。
秦连楹含着一丝笑意,朝他摇了摇头,许问于是也没再多问,而是对李昊道:“殿下,我们现在一起去行宫看看如何?”
“走吧。”李昊挥了挥手,怏怏地道。
他们现在在城市的这一头,在建的行宫在另一头。
当然,如果李昊他们真是来视察监管的,他们应该走过去,顺便看看宫下之城。
但许问安排了马车,李昊没有拒绝,很快地上了车,蒲边丛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照顾李昊的面子没说出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他们从京城带来的其他工匠,问道:“他们……”
“城内其实是不许私车通行的,殿下这是特殊情况。至于这些大师傅们,就由我们陪着一起步行走过去吧。”
许问质询地看着那些人,这些京城来的大师傅此时非常和气,连忙道:“可以可以,我们也习惯了。”
蒲边丛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还是上了李昊那辆车。
许问充分尊重了李昊的身份,给他安排了这里最好的马车,也就是阎箕那辆藤车。
它透气安稳,车内空间有限,但坐起来宽敞舒适,李昊靠在靠枕上,惬意地舒了口气,道:“这车舒服,他们挺会享受的嘛。”
蒲边丛听说过阎箕这辆车,是他自己自制的。
阎箕最早也是京营府的,那时候经常去外地办事监工,奔波劳累。于是他就做了这辆小车,主要应付非官道路面不平整的情况。
这辆车在京营府挺出名的,还有人找阎箕要图纸仿制过,但做出来的效果始终不如这一辆。
“有时候就是这样,天地地利人和,一时灵感激荡,画出来的画、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其余时候的好。这就是可遇不可得了。”蒲边丛说。
不过他也就是随口解释了两句,现在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殿下,您觉得把工部这些大师傅带来,真能渗入接管这行宫的管理吗?”蒲边丛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这不是你提议的吗,怎么又来问我?”李昊有点不满地看他,“你当时说的不是挺有道理的吗?许问也好,内物阁也好,一个年轻人,一个年轻机构,都没做过这么大型的工程,肯定有自顾不暇的时候。请这些大师傅来,完全可以在这种时候镇住场子,最关键的是把工部的办事方式带过来,告诉他们正经是应该怎么办事的,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听咱们的了。”
“嗯。”蒲边丛当时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听李昊又说了一遍,也还是觉得有道理。
但他琢磨着刚才上车之前,那些大师傅对许问说话的表情和姿态,总觉得哪里有不对……
他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
许问和那些大师傅们跟在后面步行,一边走一边在说话。
隐约的声音飘过来,他们好像在讨论技术方面的话题,讨论得有点激烈,甚至有点争吵的感觉。
蒲边丛有点放心,放下了车帘,心想,这些都是在工部做了好多年的老师傅了,怎么说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许问这么个小年轻占了上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