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夜探鬼路,黑影闪现!(1 / 1)
警车驶出市区,繁华的灯火被一点点抛在身后,像是被一张巨大的黑幕吞噬。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沉闷噪音。
苏清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目视前方,城市的轮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前方的路,被车灯剖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两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宇靠在副驾上,眼睛半闭着,像是在打盹。
但他均匀的呼吸和偶尔轻微抽动的鼻翼,暴露了他此刻的警觉。
【这娘们,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换个普通女人,大半夜的让她开车来这种鬼地方,估计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陈宇在心里默默吐槽。
苏清竹没有说话,但车速却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一些。
终于,一道锈迹斑斑的铁制路障出现在车灯的尽头,上面挂着一块褪色严重的警示牌。
“前方路段,禁止通行。”
建国路的死亡直角弯,到了。
苏清竹停下车,拉好手刹,却没有立刻熄火。
车灯的光柱,死死地钉在前方那片被封锁的道路上。
这里,太安静了。
连虫鸣声都没有。
苏清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配枪,枪柄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下车吧。”
陈宇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寂,他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推门下车。
苏清竹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下了车。
夜晚的凉气瞬间包裹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路障前。
陈宇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强光手电,打开。
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那个传说中的直角弯。
路面坑坑洼洼,长满了杂草,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废弃公路。
苏清竹也拿出手电,两道光柱在路面上来回扫视,连一条轮胎印都找不到。
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
“我说什么来着。”
苏清竹的声音里带着不自然的调侃。
“大半夜跑来这种地方,除了喂蚊子,还能干嘛?”
“你就是戏多,非要搞得神神叨叨的。”
她说着,还抬手拍了拍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地方。
陈宇没理她,只是站在原地,手电光固定在直角弯的入口处,一动不动。
就在苏清竹还想继续吐槽的时候,陈宇左手突然抬起,在她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手腕一翻,手里的手电光应声而灭。
四周瞬间被浓重的黑暗吞没。
苏清竹的心脏咯噔一下,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顺着陈宇的视线方向,努力地朝马路对面看去。
月光很暗,勉强能勾勒出树林的轮廓。
就在那片轮廓的边缘,一道黑色的影子,贴着地面,用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从马路的另一端闪过。
那影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
它一头扎进了鸦语山方向的那片茂密树林,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快得像是一个错觉。
如果不是两个人同时看到,苏清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追!”
陈宇干脆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的停顿。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个助跑,双手撑着路障,轻松地翻了过去。
苏清竹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拔出配枪,紧跟着翻越了路障。
两人的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冲进了那片漆黑的树林。
林子里比外面更黑,高大的树冠遮蔽了本就稀疏的月光。
腐烂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道手电光柱在林间疯狂晃动,切割着黑暗。
陈宇跑在前面,凭着刚才的记忆,死死锁定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他能隐约看到,前方的灌木丛在不正常地晃动。
那个东西,就在前面!
苏清竹紧紧跟在陈宇身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树枝不断地刮过她的脸颊和手臂,传来阵阵刺痛,但她完全顾不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那个奔跑的背影,和那道时隐时现的光柱上。
两人一前一后,在林子里玩命地穿梭。
他们越追越深。
渐渐地,苏清竹感觉有些不对劲。
周围的树木,好像长得都一个样。
脚下的路,也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她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陈宇……等……等一下……”
她终于撑不住,停下脚步,扶着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大口地呼吸。
陈宇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他的额头上也全是汗,但呼吸却比苏清竹平稳得多。
“怎么了?”
苏清竹举着手电,照向刚才跑过的地方,又照了照前面。
她的脸色在手电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
“你……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一直在绕圈子?”
陈宇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电扫视着四周。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清竹扶着的那棵树上。
那是一棵很古怪的歪脖子树,树干上有一个像是人脸轮廓的树瘤。
很显眼。
陈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记得很清楚,大概在十分钟前,他们追逐的时候,就经过了这棵树。
当时他还特意多看了一眼。
李奶奶寿宴上讲的那个故事,探险者遭遇“鬼打墙”的传说,在他脑子里闪过。
【妈的,中招了。】
【这不是鬼打墙,这是个迷阵。】
【那个混蛋,把整片森林都当成了他的游乐场。】
陈宇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关掉手电,对苏清竹说:
“原地休息一下,节省体力。”
苏清竹点了点头,靠着树干,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那道黑影,已经彻底不见了踪迹。
周围,死一样的安静。
连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呱——”
“呱——呱——”
一阵乌鸦的聒噪声,突兀地从头顶的树冠深处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清竹的身体僵住了。
她听说过,乌鸦夜啼,不祥之兆。
紧接着,更让她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在那些乌鸦的叫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声音。
很轻。
很模糊。
像是很多人在远处窃窃私语。
你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那种声音,就像无数根细小的针,一下一下地扎着你的耳膜。
“陈宇……你听到了吗?”
苏清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她终于感觉到了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这种未知,比任何已知的危险都更可怕。
她不自觉地朝着陈宇的方向,挪动了两步,后背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
陈宇依旧沉默着。
他也在听。
那些声音,时断时续,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他抬起头,试图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清天空。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们彻底迷路了。
在这片被精心设计过的,名为鸦语山的巨大牢笼里。
时间和方向,都失去了意义。
那个躲在暗处的猎人,已经关上了陷阱的大门,正在某个角落,欣赏着猎物徒劳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