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无处不在的商人（1 / 1）
“这是什么东西？”阿奈疑惑地问道。
罗斯和阿莉也凑了过来，露出好奇的目光。
“这是投影仪，等等……”陆鸣微微一愣，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看向罗斯三人，皱眉问道，“你们不认识这个？”
“我们当然不认识啦。”阿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世界的东西吧！”
“那可就出大问题了。”陆鸣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罗斯很快也反应过来问题的所在，“对啊！既然不是我们世界的东西……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泽天之塔”是克布拉克的先祖创造出来的造物，虽然罗斯也从未进入过泽天之塔，但他当初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传闻。
这座高塔确实是用于修行的“传承之塔”，还具有操纵天象的能力。
塔内的修行方式主要是由那些灰泽帝国过往时代中创下过显著功勋的、自愿在死后被收入塔内的英灵们，对修行者进行一对一的传道授业，一般是在特定的“修炼场”或者“武功房”里面进行。
当初的传闻并没有提到过“修炼场”或是“武功房”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这种“现代风”，这与灰泽帝国本身的“画风”偏离太多了！
如果这间多媒体教室真是克布拉克的先祖所建立，那么它没道理只在“泽天之塔”内部出现——这对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来说，并不是什么技术门槛特别高的活儿，要在现实中复刻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就像对于那些中世纪风格的地牢世界，他们的科技力量其实一点都不弱，没有变成“现代化”的画风，纯粹是因为科技点没有往那个方向去加点，并且他们也压根用不到很多“现代化”的造物。
是他们不需要，而非他们做不到。
放到灰泽帝国来说也是一样的。
而且这个文明本身的科技发展也不弱，大部分地区的城市建设，完全不会给人一种落后的感觉，有点类似于带着些许魔法元素画风的“近代”都市。
但无论科技本身的水平如何，“多媒体教室”这种东西对灰泽帝国来说，都是非常违和的存在。
——就像是柯南动画里面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野原新之助的家里，虽然从背景时代来说具备一定的合理性，但这俩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的东西！
陆鸣也有考虑过是不是因为“末日”的到来，导致灰沼领失去了一些曾经有过的科技造物，像阿奈和阿莉这种新生代，确实有可能认不出来。
但当罗斯这位亲身经历过灰泽帝国辉煌时代的“老灰泽人”也表示好奇的时候，陆鸣就知道，这玩意儿十有八九就不是灰泽帝国的产物。
无论是这间教室，还是他此时手里的这把遥控器，亦或是天花板上吊着的那个投影仪……
“所以，我们进入的真的是‘泽天之塔’吗？”
“没错，你们没有走错地方，这里就是泽天之塔。”
就在陆鸣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对方似乎看透了他的顾虑和猜疑，并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不知何时门口竟然站着一位穿着白袍的神秘人。
看到那极具标志性的袍子和纯白面具，陆鸣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灵境商人·巴尔】。
“哈哈哈哈，陆鸣，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巴尔洪亮的笑声，在屋子内传出回响，祂的性格与陆鸣最初遇到的那位截然不同。
正是这异常之处，让陆鸣有了足够的把握，确信他这回遇到的应该是“真巴尔”，而不是某些乐子神假扮的。
根据他从【贪月】和【锁心】等司辰们得到的多方情报，基本可以确定“巴尔”是一位位格极高的【外神】，祂的存在已经得到了司辰们的认可，并默许祂留在这个世界，穿梭于各大地牢中进行交易活动。
除了“中土世界”之外，你可以在任何地方遇见“巴尔”，哪怕是那些作为“剪影”被截留的普通难度的地牢也不例外——陆鸣第一次与“巴尔”相遇便是在普通难度的「黄昏之城」。
而在“巴尔”活跃于各大地牢世界的过程中，祂往往会同时出现在多个世界，同一时间与不同的人进行交易。
这便是这位“交易之神”最显著的特点——分身。
巴尔的分身千千万，这并非虚数，而是祂真的有着如此数量的分身。
并且每个分身都具有完全独立的意识和思想，由此也分裂出了不同性格的“巴尔”，在某些特殊场合下，甚至能够看到比较极端的场景，比如两个“巴尔”为了抢客户而大打出手。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巴尔”的记忆和所订立的“契约”都是共享的。
至于哪个一个“巴尔”才是真身……这个倒是没有人得出过定论，哪怕是【贪月】也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陆鸣通过旁敲侧击得来的情报推测，也许这个世界就不存在“巴尔”的真身，所有的“巴尔”都是分身，对一位【外神】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罕见的操作。
就像陆鸣先前所遇到的“愚人”，那位来的大概率也不是本体。
“巴尔？好久不见。”
陆鸣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同时试探性地说道。
“是啊……”巴尔似乎有些感慨，“距离上一次跟‘你’见面，确实有一段日子了。”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加重音？
陆鸣敏锐地捕捉到巴尔似乎话里有话，他口中的这个“你”字，似乎另有所指——祂难道在其他地方见过我？
……另一个“我”。
陆鸣恍然大悟，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愚人牌局”时的场景。
如果把那一次也算上的话，巴尔确实见过另一个自己，而且也的确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么看来，巴尔也具有跨越时间线和世界线的能力。
对此陆鸣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好歹也是生意遍布地牢世界每一寸土地的交易之神，这点本事不算什么。
让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巴尔并没有反驳自己的那句“好久不见”。
想到这里，陆鸣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黑色的珠子。
“对了，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
“当然没问题，你可是我的‘vvvip’客户！”
巴尔还没看清陆鸣拿出来的是什么，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直到祂看清对方手中的东西后，面具之后顿时露出了诧异和惊讶的目光。
“这是……这是暗影精华？这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东西吧！”巴尔从这上面看到了“家乡”的影子。
祂好奇地询问道：“奇了怪，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嗯……好像还有某个老朋友的气息。”
听到这里，陆鸣终于彻底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之前碰到的“巴尔”果然就是“愚人”那货假冒的！
“这是我从‘愚人’手里要来的……祂当时还扮成了你的样子来跟我搭话。”
陆鸣非常淡定地就把“愚人”给卖了，没有丝毫替祂打掩护的想法。
谁让那货藏头露面，出门在外还用别人的样子和名号，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儿！
“什么？”巴尔微微一愣，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面具之下顿时传来了恼怒的声音，“我就说那个时候为什么【哔——】原来是那该死的家伙搞的鬼！”
……啥玩意儿？
祂刚才说了个什么话来着？
陆鸣眨了眨眼睛，“您可以再说一遍吗？”
“什么？”巴尔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哦，抱歉，差点忘记了，有些事情你这个阶位还不能听到，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你明明已经忘了好吧。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陆鸣便没有过多纠结。
虽然他的好奇心确实比常人丰富，但是连世界规则都直接将整段话给屏蔽掉，这要还非得刨根问底，那就是真的在作死了。
“没事，这些事情本来也与你无关，这次算是谢谢了，你的情报对我来说很重要。”
巴尔郑重地说道，声音之下似乎还带着几分寒意和蠢蠢欲动的杀意，当然，这并不是针对陆鸣——祂不似生气，反倒像是兴奋。
“对了，这个东西你可得收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别乱丢。”巴尔将手中的黑珠子还给了陆鸣，认真叮嘱道，“这上面带有的污染来自另一个世界，连我都有点看不透……影魔那家伙，恐怕在来到你们这个世界之前，还去过其他地方。
“当然，这污染对于世界和王级以上的超凡者来说没什么威胁，但对你们这些凡人嘛……
“嗯，你应该知道‘核武器’吧？哈，很好，看样子你应该是知道。
“你把这枚‘暗影精华’理解为类似的东西就行了，它对于王级以下的超凡者和超凡造物，都有着非常致命的威胁。
“但是这份威胁你必须捏在手里，如果真的丢出去，反而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哈哈，你应该也懂，对吧？”
陆鸣点了点头，默默地将暗影精华收了起来。
同时，他的心里有几分郁闷。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被爆了底细——当巴尔提到“核武器”这三个字时，根本没有给陆鸣反应的机会，也没有任何的预兆。
虽然陆鸣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和不合理的反应，但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巴尔就断定他知道“核武器”的概念。
这种一下子就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神明，还是一位掌控着“交易”的神明，洞悉他人内心本就是巴尔最擅长的领域，可以算得上是看家本领。
所以被看穿也就被看穿吧，这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让陆鸣感到更郁闷的是另一件事——“愚人”完全没跟他说过，暗影精华居然他娘的这么危险！
亏得是陆鸣能忍，前面遇到的几次危机，都没有轻易地把这枚他本来认为是“RPG”的暗影精华丢出去。
结果现在告诉他，这玩意儿居然对标的是“核武器”，还是能把“王级”以下全部轰飞的超级核武器！！
尤其这玩意儿还有“传染性”，没有事先了解的话，根本防不胜防。
果然，乐子神都该死啊！
可陆鸣转念一想，这玩意儿好像还是他自己从“愚人”手里要过来的，而且对方也确实叮嘱了“别乱用”——虽说用的根本不是这个理由。
但人家也确实叮嘱过。
想到这里，陆鸣就更郁闷了。
“果然，那家伙根本没有跟你说这东西的危险性对吧？”巴尔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祂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会找到祂的……刚好我也有笔账想跟祂算一算。”
陆鸣闻言，好奇地问道，
“您比祂强吗？”
“在家里，我打不过祂，但是在外面……呵呵。”巴尔冷笑了两声，“你们这边的市场够大，十个祂都不够我打！
“……除非祂来的是本体。”
但那怎么可能，巴尔摇了摇头，那家伙癫归癫，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对了，该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巴尔笑着说道，
“你们放心，这里的确是‘泽天之塔’，这间多媒体教室也是我布置的，跟灰泽的那群孩子们无关。
“如果你们想要见到他们，走出这里就可以见到。”
虽然祂没有明确说明，但众人都理解了祂口中的“孩子们”，指的大概就是生活在这里面的灰泽过往的英灵们。
嗯……以巴尔的位格和岁数，称他们为孩子倒也没什么问题。
罗斯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敢说话，都在安静地听陆鸣和对方交谈，生怕自己这边是不小心走错地儿，误入了这位大佬的地盘。
——上一次，他们并没有看见“巴尔”，因此不清楚陆鸣和对方的关系究竟如何。
现在看来，对方的态度还挺友好的，就算不是“友军”，也称得上是“友善”的中立单位。
“那您为什么要在这里建这么一座教室呢？”陆鸣不解地问道。
他有预感，这次任务的主线马上要来了……
“好问题！”
巴尔拍了拍手，
“因为，我跟‘他’有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