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凯旋归来（1 / 1）
提问，当一个收拢了数万年文明遗产的古老帝国回归后，在皇帝御驾亲征的情况下，碾平一座靠着左右逢源才能生存，政客们却又自我感觉良好的独立联邦究竟需要多久？
答案是一天半……
当鱼鱼抵达前线，将战场统帅权接管的那一刻。
特洛西联邦的市政厅议员们突然意识到，灰泽帝国的军队好像真的有点恐怖……
在鱼鱼的率领下，灰泽帝国仅凭八千的先锋军就一路碾压，先后击溃了特洛西联邦共计十万人的大军。
根据不完全数据统计，这场战役中，灰泽帝国的先锋军总共歼敌一万三千余人，俘虏了六万八千多名超凡士兵，缴获物资不计其数。
特洛西联邦剩下的溃兵则一路北上，跑到了灰天王国的地盘里兴风作浪。
而原本从灰泽各地调来的主力部队，在鱼鱼抵达的那一天接到“随时待命”的指令后，就在全程OB，看着看着……仗就打完了。
就连鱼鱼自己也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手底下的军事大臣究竟有多么废物……
当然，能这么快拿下特洛西联邦，也跟鱼鱼自带的君主光环有关系。
在他们这种超凡世界，皇帝御驾亲征提供的不只有士气上的加成，还有实实在在的属性增益，再加上鱼鱼本身也是一位战斗素养极高的“猎人”和掌握简易仪式的高阶仪式师，他在这种级别的战场上对敌人堪称是降维打击。
拿下特洛西联邦的同一天，鱼鱼也收到了来自阿奈传来的密信。
坐在市政厅的主位上，鱼鱼看着手中的密信，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竟然敢把仪式场放在我的地盘，胆子真是有够肥……”
在昨天，鱼鱼就已经感知到整片灰沼领大陆都被一股压抑的力量笼罩，以他在仪式学的造诣，几乎瞬间就判断出，真正的“神降仪式”已经正式开始了。
当然，「裂兽的降生」这种类型的仪式，也不是短短三五天就能完成的，想要进入到“降生”的环节，至少也得一个多月以后。
更不用说，这个仪式开启的似乎有些仓促，以至于仪式的过程中时不时都会逸散出属于“创生”和“雷电”的法则之力。
——这是属于【红宝石】的力量，也是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领域。
这些能量飘落于灰沼领大陆的任意地点，搞得这阵子灰沼领平均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打一次世界范围性的闷雷，还有所有种族的出生率都大幅度提升。
很显然，神降仪式确实是继续进行了，但辅助仪式场遭到破坏，还是对仪式造成了一定影响，使得这个仪式存在很大的瑕疵。
所以，看出这一点的鱼鱼并没有因为神降仪式的开始而着急……毕竟这个时候急也没有用。
他一直在等待陆鸣那边传来的消息。
后者也没有让他失望。
因为仪式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陆鸣放在了信件的最开头，但在这个坏消息的后面，还跟了这段时间他们的收获。
“我焯……不仅把泽天之塔带回来了，竟然还把里面退休的‘商王’给我拐出来了！
“好好好，罗斯和阿奈也得到了‘骑士王’和‘教王’的传承！
“总算是有人可以用了……”
鱼鱼心里简直是喜极而泣。
他总算不用为自己手底下全是一些虾兵蟹将而感到苦恼了，帝国发展目前最大的军事和经济问题，也会随着罗斯和贝克洛姆的回归而得到解决。
至于宗教改革……反倒不太需要人来帮忙，这件事鱼鱼打算自己亲自来办。
而且信里面也提到了，阿奈只是从教王手底下学了点“猎人”路径的技能而已，最重要的宗教管理并没能继承，毕竟她压根儿也不是那块料。
此外，陆鸣还在信中提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在信件的最末尾，乍一看相当不起眼，但鱼鱼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这句话将会是整封信中最关键的信息。
——“我们的交易该完成了，就在灰泽。”
哪怕看到陆鸣将贝克洛姆都拐出来的消息时，鱼鱼也只是在心里激动了一下，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当他看到这句话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地攥着手里的信，眼神中闪烁着狂热与挣扎。
交易……这里指的交易并非替他寻回泽天之塔。
而是最开始，陆鸣认识鱼鱼时，将他拐进队伍里时与他达成的协议，即共同开发一个结合“转化”和“场地”特性的高阶仪式。
只要他们自创出这个仪式，那么他们距离「大仪式师」这个头衔，便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举行了「封位仪式」便能够正式成为人间行走的“大仪式师”！
是的，大仪式师的数量本身就少，能在有生之年走到这一步的更是少之又少。
目前在整个地牢世界活跃的大仪式师中，有将近一半以上都是神明的使徒，亦或者是神明自身。
真正能够在人间行走的更是寥寥无几。
反倒是中土世界大仪式师的数量格外的多，比绝大部分的地牢世界都要多，毕竟能够自由穿梭不同地牢世界的「职业者」，本就在钻研“仪式学”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当然，如果只是达成“大仪式师”的头像，并不会让鱼鱼这么振奋。
关键的是，陆鸣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那就意味着他打算以此来对抗逆命会即将完成的神降仪式！
没错，以“高阶仪式”来对抗“神降仪式”，这就是陆鸣提供给鱼鱼的解法。
正常情况下，这种办法并不可行，毕竟“高阶”和“神阶”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然而，「裂兽的降生」这个仪式非常特殊，哪怕它正式启动之后，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这段时间便是“母体”对【裂兽】的妊娠期。
这个时候，【裂兽】仍旧处于一种将生未生的状态。
同理，仪式也处于一种将要完成却又不一定能够顺利完成的状态——就跟人类一样，并不是所有十月怀胎都有结果。
那么这个时候，如果有另一个足够分量的仪式，改变或者与「裂兽的降生」共用一个“场地”，就有可能对后者造成难以预计的影响。
这或许真的能够阻止【裂兽】的降生，但也有可能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谁也无法保证。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么做之后，逆命会的那群家伙大概率是不能如愿了，仪式也会脱离他们的掌控。
这也就是鱼鱼狂热且挣扎的原因。
狂热在于陆鸣这个想法之疯狂，而仪式师骨子里就充斥着疯狂，这种叛逆之举足以让任何仪式师都感到兴奋。
挣扎则是因为……这片土地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灰泽帝国好不容易复辟，回归后的第一件事，难道是要将这片土地的人们带上另一重末日吗？
“陛下？”
军事大臣科格罗·弗尔曼的声音，将鱼鱼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是神使大人他们那边有消息了吗？”科格罗忐忑地问道。
这段时间频繁出现的异象，让这片大陆的人们怀疑是不是“灾阳”又要回来了，老是凭空作响的天雷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人们总是对天灾的力量有着天然的恐惧，科格罗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当初可是在加冕仪式上亲眼看见陆鸣驱逐了象征着厄难的灾阳，因此他相信，就算真有什么问题，神使大人也会再一次出手将其解决。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有他一人。
在灰泽这片土地上，陆鸣的地位几乎跟鱼鱼持平，甚至在人们的心中，前者能做到更多他们的皇帝陛下都做不到的事情。
“嗯，准备宴席吧，他们马上就要凯旋而归。”
鱼鱼点了点头，手中的密信自动焚毁。
不管最终该怎么解决，都要等陆鸣他们回来再说，有些事情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
而且就算真的要用高阶仪式去对抗神降仪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在选址上，得能影响到「裂兽的降生」的枢纽仪式场，不然也是白搭。
“那可真是太好了！”
科格罗兴奋地说道，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去给自己的弟兄们。
鱼鱼则是带着有点微妙的表情看着他……这哥们恐怕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降职吧！
等罗斯回来后，鱼鱼便打算让他接任「军事大臣」的位置。
当然，科格罗也未必会感到难过，毕竟跟特洛西联邦的这一仗打完后，他也确实意识到自己不具有统帅能力。
能力不够却还要身居高位，最后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也许撤职之后，他反倒能松一口气，安安心心地去做一位副官。
……
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
距离陆鸣等人捣毁爪笼山谷中的仪式场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
事实证明，在失去了逆命会的暗中扶持后，灰魔人的情报系统确实烂得一塌糊涂，甚至连摆设都不如。
没有情报系统，至少不会接收到假情报。
当陆鸣等人已经从爪笼山谷绕了一圈，顺着西南一路直下时，厄卡尔和他的大臣们还在王城寻找贝克洛姆的踪迹，可就算他们搅得天翻地覆，也找不到半个贝克洛姆的影子。
过程中还时不时有人谎报军情，声称自己在王城附近的某地看见过贝克洛姆的身影……实际上那不过是经常横贯南北的行商。
这些商人大部分也都是巴尔的信徒，因此习惯身着白衣，认为这是他们的幸运色。
厄卡尔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决心，在将王城附近所有过路的行商全部杀了一遍之后，却发现仍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便彻底发了疯，直接在王宫内部大杀特杀，将一切他认为没用的或者顶撞他的大臣，都找个了子虚乌有的罪名亲手处死——以最残忍的手段与酷刑。
也有人注意到，厄卡尔头上那顶深海冠冕已经彻底破碎。
如今的灰天王国，哪怕没有灰泽的威胁，也已经摇摇欲坠。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曾经被打压下去，未被彻底剿灭的野心家们，再一次冒出了头，开始了新一轮的叛乱。
只是这次，灰天王国恐怕无力再去平定这场注定要将王国毁灭的逆乱……
而间接推动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已经顺利的抵达了南北分界处，迎来了自己的庆功宴。
在庆功结束后，陆鸣、张毅还有鱼鱼三人，再一次展开了密谈。
一如他们出发之前……这一次，就连希玄也没有参与其中。
“你在信里提到的是认真的吗？”
关上门后，鱼鱼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当然，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那你能保证……”
“我保证不了。”陆鸣摇了摇头，打断了鱼鱼的问题。
他知道对方想要问什么。
“灰沼领本来就是一处烂摊子，在被逆命会盯上后就更是如此，不可能有完全没有风险的解决方案，这点你自己也清楚。”
陆鸣平静地说道，
“而且，仪式场地我已经挑选好了，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试一试的。”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鱼鱼揉着眉心问道。
“有。”
这时，边上的张毅突然插话道。
“你可以带上一些你在乎的人，先离开「灰沼领」，然后等仪式结束之后，再决定是要回来，还是……留在外面。
“这是那天我和陆哥讨论之后，为你想到的最稳妥的解决方案。
“外部的陷落地虽然很危险，但情况应该不会比神降仪式落下后的「灰沼领」更糟糕。
“只要你还活着，灰泽帝国就不算灭亡，不是吗？”
张毅的话让鱼鱼心头一颤。
不是因为行不通，而是这个方案……真的有可行性。
并且张毅提到的这个方案，完全可以跟陆鸣提出的方案结合。
先转移一部分火种，然后再举行仪式，尝试是否能够阻止「裂兽的降生」，最后哪怕计划失败，也不至于输得一败涂地。
至少，灰泽帝国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
……就像当初父亲将自己送出去那样。
鱼鱼无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