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坏生产的人抓去蹲号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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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句,胡大军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像冰冷的铁钉砸在每个人心上。

霎时间,人群里一片死寂。

扣工分罚干活还能承受,但公社武装部、查三代、蹲大牢......

这些字眼带来的恐惧是实实在在的!

许多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里逡巡,带着猜疑。

赵山河和王盈盈的脸更白了,像刷了层石灰。

赵山河的嘴唇直哆嗦,膝盖发软。

王盈盈死死低着头,指甲掐进手心里,身体晃了晃,全靠脸皮厚硬撑着才没瘫倒。

胡大军的声音停了,场上只剩紧张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像无形的探照灯,扫过每一张面孔。

黄云辉的目光鹰一样盯着后排那两个筛糠的身影,将他们每一个细微的惊惶都收入眼底。

果然那是这两个瘪犊子,都快都成筛子了。

黄云辉往前一步,目光如电,直接锁定了人群后方的赵山河,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力:“赵山河!”

赵山河浑身猛地一抖,像被针扎了似的抬起头,强作镇定:“干...干嘛?”

“你心虚什么?”黄云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声音清晰。

“腿肚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怎么,昨晚没睡好?还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吓得?”

“你...你放屁!”赵山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尖利。

“谁...谁腿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黄云辉,你少他妈的在这儿血口喷人!”

王盈盈也尖声帮腔,试图壮胆:“就是!黄云辉!你少在这含血喷人!”

“凭啥就盯着我们说?你...你指不定就是你自己弄坏的,现在想栽赃给我们!”

“栽赃?”黄云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黄云辉修机器的时候,你俩还在穿开裆裤呢!”

“我就算要拆要装,能让它变成这副鬼样子?”

“能让机油漏一地?能让螺丝螺帽丢得满地都是?”

“就是!”胡卫东立刻跳出来,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辉子哥是什么人?那是正经的技术员!公社都挂上号的!”

“他要是想动这拖拉机,那是给它治病!能让它死得这么难看?”

“你们俩少在这放狗屁!自己干了缺德事还想赖别人?呸!”

这话一出,众人都跟着点头。

“没错!黄师傅不可能干这事!”

“就是,这拆得跟狗啃似的,一看就是生手瞎搞!”

“赵山河,王盈盈,你俩昨天挑粪就嘀嘀咕咕的,是不是你们干的?”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和质疑声,矛头直指赵王二人。

赵山河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众人指责得恼羞成怒,指着黄云辉吼道:“黄云辉!你少在这装大瓣蒜!你说我们干的?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啊!没证据你就是诬陷!就是打击报复!”

“对!拿出证据来!”王盈盈也尖叫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没证据你就闭嘴!少在这污蔑好人!”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众人也看向黄云辉,毕竟现在确实还没抓到实证。

胡大军脸色铁青,正要呵斥。

黄云辉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尤其落在赵山河和王盈盈眼里,更是寒意陡生。

他慢悠悠地走下田埂,走到场院中间。

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像看着小丑一样落在了赵山河和王盈盈身上,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谁说...我没有证据?”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齐刷刷地盯着黄云辉。

连胡大军都一脸惊诧地看向他。

赵山河和王盈盈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黄云辉。

这孙子有证据?

不可能!

他俩昨天干坏事儿的时候,压根就没人看到。

黄云辉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肯定是诈他们的!

“你...你少吓唬人!”赵山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有...有证据你拿出来啊!在这儿装神弄鬼!”

“就是!”王盈盈也强撑着,声音却发飘:“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拿不出来你就是诬陷!”

黄云辉的目光扫过那台破拖拉机,又扫过地上散落的零件,最后定格在赵山河和王盈盈惊恐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笃定的笑意。

他抬起手,指向拖拉机被拆开的部位和地上那些沾满油污的零件,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证据?证据就在这拖拉机上!就在这些零件上!它们上面,清清楚楚地留下了...指纹!”

“指纹?”

“指纹是啥玩意儿?”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满脸都是茫然和不解。

这个年代,对于绝大多数普通农民和知青来说,指纹是个极其陌生的词汇。

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连县城,警察查案都没普及。

提取指纹就是一件难事,但别提对比了。

不过黄云辉可不打算真把指纹提取出来,他可没那技术。

他赌的就是这两个瘪犊子没文化,又心虚,扛不住压力不打自招!

赵山河和王盈盈也懵了,但指和纹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加上黄云辉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心脏。

胡大军也是一脸愕然,但他反应极快,立刻配合着沉声问道:“云辉,指纹是啥?你说明白点!”

他指着那些油污的零件和拖拉机上被触摸过的地方:“这上面,有指纹!”

“只要碰过这些东西的人,就会留下指纹!”

“警察同志,有一种专门的办法,用药水和放大镜,就能把这指纹显出来!跟按手印一样清楚!”

“昨晚搞破坏的人,不知道在这上面留了多少指纹!只要公社的警察带着东西来,一查一个准!”

“到时候,谁干的,清清楚楚!”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指纹这个闻所未闻、听起来玄乎其玄却又莫名令人信服的说法震住了。

乡下人不懂科学,但警察、药水、放大镜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充满了神秘而强大的威慑力。

赵山河和王盈盈,如遭雷击!

指纹?警察用药水能查出来?跟手印一样?

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昨晚自己那双沾满了油污和泥土的手,在那冰冷的铁疙瘩上胡乱摸索、用力拧动的画面...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留下无法磨灭的罪证!

完了!全完了!

“胡...胡说八道!”赵山河嘴唇哆嗦得厉害,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吼出来。

“什...什么指纹?听都没听过!你吓唬谁呢!”

“就是!”王盈盈也尖叫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搞封建迷信!妖言惑众!队长!他这是在宣扬封建迷信!破坏...破坏生产!应该抓他!”

她慌不择言,胡乱扣着帽子。

胡大军心里门儿清,虽然他也不懂啥叫指纹,但这会儿黄云辉说的就是金科玉律!

他猛地往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铜铃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山河和王盈盈,声音又低又沉,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不懂?没关系!”

“老子现在就去开介绍信!现在就派人拉着这破拖拉机,驮着满地零件,去公社派出所!”

“到时候让警察同志验!让他们用那专门的药水,专门的灯给老子照!”

“你们俩,现在就收拾东西,跟车一起去!当面验!当着警察的面验!”

“验出来谁的手印在上面,那就是铁证如山!板上钉钉的搞破坏!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

“到时候人家派出所按规矩办,是要打报告上报!要查你们爹妈干啥的!有没有海外关系!是不是故意报复社会主义!”

“可就不是咱们生产队扣工分罚干活那么简单了!”

胡大军往前一顶,几乎喷了赵山河一脸唾沫星子:“那是要抓去蹲号子!是去劳改!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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