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给兵团送钢(1 / 1)
“成了!出铁水了!”
“好家伙!真成了!”
“黄知青!林知青!厉害啊!”
欢呼声炸开了锅!
汉子们激动得直蹦高,互相捶打着肩膀。
张东来和胡大军挤到最前面,看着模具里那红彤彤、渐渐冷却凝固的铁块,激动得手都在抖。
“好!好铁水!”张东来狠狠一拍大腿。
“云辉同志!晚秋同志!你们立了大功了!这炉钢,提前半个月成了!质量看着就硬邦邦!”
胡大军也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嘛!云辉这小子,有能耐!”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炉火就没停过。
一炉接一炉的铁水出来,冷却,敲掉杂质,堆在打谷场边上,黑黢黢的铁块子越堆越高。
任务,硬是提前了好几天,超额完成!
公社的表彰大会就在打谷场上开。
大红纸写的喜报贴在墙上,锣鼓敲得震天响。
张东来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嗓门洪亮:
“…红旗分场炼钢突击队!在黄云辉同志和林晚秋同志的带领下,克服万难!”
“提前超额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光荣任务!炼出的钢铁质量过硬!为支援国家建设,做出了突出贡献!”
“公社决定,授予黄云辉同志、林晚秋同志炼钢先锋光荣称号!大家鼓掌!”
哗!
台下的掌声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胡卫东带着几个小伙子,嗷嗷叫着把黄云辉和林晚秋推上了台。
黄云辉倒还稳得住,就是笑得有点傻气。
林晚秋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热情洋溢、带着敬佩的笑脸,脸烧得通红,心跳得飞快。
她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黄云辉,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亮亮的,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温柔?
林晚秋的心尖儿像被羽毛扫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表彰会散了,人群还围着他们俩道贺。
胡卫东挤过来,手里捏着两张纸片,兴奋地直嚷嚷:“哥!嫂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他把那两张纸片塞到黄云辉手里:“批了!批下来了!公社张社长亲自给盖的戳!你们的结婚报告,批啦!”
黄云辉低头一看,那两张薄薄的纸上,印着鲜红的公章。
红旗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
他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头顶,让他有点晕乎乎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秋。
林晚秋也正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惊讶,有羞涩,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和喜悦,亮得惊人。
“晚秋…”黄云辉嗓子有点发干,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把其中一张纸递过去,傻乎乎地问:“咱…咱去领证?”
林晚秋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她飞快地瞄了一眼周围还没散尽的人群,那些善意的哄笑和目光让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把抢过那张属于自己的批准纸,紧紧攥在手心,那薄薄的纸片此刻却像有千斤重。
她不敢看黄云辉,只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嗯!”
到了公社,民政科那间挂着褪色红布帘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排了几个人。
两人安静地等着,手心都有点汗津津的。
终于轮到他们了。
办公桌后面坐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干部,戴着眼镜。
她接过两人递上去的材料、户口页,还有那个盖着公社大红戳的批准信,仔细地翻看着。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林晚秋的心又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黄云辉的手。
黄云辉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安心。
女干部看完材料,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年轻而坚定的脸上扫过,严肃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她拿起钢笔,蘸了蘸红墨水,在一式两份、印着庄严国徽的硬纸证书上,分别工整地写下了名字:
男方:黄云辉。
女方:林晚秋。
接着,她拿起一个方方正正、刻着婚姻登记专用章的红色印章,在印泥盒里用力按了按,然后,稳稳地、清晰地盖在了两张证书的右下角。
啪!
啪!
两声清脆的印泥落纸声。
鲜红的印泥,像两朵怒放的花,绽放在崭新的证书上,无比醒目。
女干部把两张证书分别递给两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好了。恭喜二位同志,正式结为革命伴侣!”
黄云辉和林晚秋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接过了那两张沉甸甸的证书。
硬硬的纸面,温热的触感。
上面,两个人的名字,并排而立,紧紧依偎。
鲜红的印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也像一颗赤诚的心。
崭新的一页,就在这鲜红的印记下,缓缓展开。
他转头看向林晚秋。
林晚秋也正打开自己那张结婚证看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黄云辉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滚烫,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和坚定。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锣鼓还在咚咚锵锵地敲。
可这一刻,两人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了对方。
林晚秋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比天边的晚霞还好看。
她看着黄云辉的眼睛,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黄云辉也笑了,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和危险,都值了。
结婚证打了,接下来就要选个日子办酒席结婚了,正好也让屯儿里热闹热闹。
算是双喜临门。
不过眼下还要更要紧的事情。
钢铁炼出来了,得先送去给部队过眼。
这露脸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黄云辉去。
他是领头的人,更是炼钢的大功臣,所以自然该他去送。
这也正合黄云辉的心意。
要是能搭上部队这条线,没准以后林晚秋的父母还能更快平反。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进分场,后头挂了个大拖斗。
胡卫东带着七八个壮小伙,喊着号子,把一块块冷却好的、沉甸甸的黑铁疙瘩往拖斗里搬。
“小心点!别砸了脚!”
“这块放这儿!稳当!”
“好嘞!齐活!”
众人七嘴八舌,忙得热火朝天。
铁块子垒得整整齐齐,用粗麻绳捆了好几道。
黄云辉检查了一遍,又用油毡布把铁块子盖得严严实实,防止路上淋雨生锈。
“云辉,路上小心点!”张东来拍着黄云辉肩膀,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这可是咱公社的脸面!给部队首长好好汇报汇报!”
“放心吧社长!保证完成任务!”黄云辉跳上拖拉机驾驶座旁边。
胡卫东麻溜地爬上了拖斗,抱着杆土枪,一脸严肃地当起了押运员。
“走咯!”拖拉机手一挂挡,黑烟囱噗噗地冒着黑烟,拖拉机吭哧吭哧地驶出了红旗分场。
这一路,可真是颠得够呛。
土路坑坑洼洼,拖拉机像喝醉了酒,左摇右晃。
黄云辉抓着扶手,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
胡卫东在拖斗里,更是被颠得东倒西歪,死死抱着那捆铁疙瘩才没飞出去。
颠簸了大半天,日头都偏西了。
一大片平整的营房出现在眼前,门口竖着高高的瞭望塔,两个持枪的战士站得笔直,像两棵青松。
哨兵老远就看见了这辆冒着黑烟的拖拉机,警惕地抬起了手。
拖拉机在离大门十几米的地方停下。
黄云辉跳下车,整了整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小跑过去,掏出盖着公社大红戳的介绍信和物资清单。
“同志你好!我们是红旗公社红旗分场的,给部队送炼好的钢铁!”
黄云辉声音洪亮,站得笔直。
哨兵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又警惕地打量了黄云辉和拖拉机几眼,对着旁边岗亭喊了一声:“报告!红旗公社送炼钢物资!”
很快,一个穿着四个口袋干部服的中年军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看样子是个干事。
“红旗公社的同志?辛苦了辛苦了!”
干事热情地跟黄云辉握了握手,看了看介绍信和清单:“你们这效率可以啊!这么快就炼出来了?团长正等着呢!”
“小刘!带这位同志和拖拉机去三号仓库卸车!我去报告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