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宋桂芳一家下乡探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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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掌声雷动。

“好!”

“说得好!”

“黄知青!林知青!百年好合!”

张东来笑着压压手,接着喊道:“现在吉时已到!新人拜堂!一拜伟大领.袖!”

黄云辉和林晚秋转身,对着墙上挂着的伟人像,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长辈!”

两人对着坐在上首、乐得合不拢嘴的胡大军夫妇,恭敬地鞠躬。

来村子里,胡大军夫妇可没少照顾他们夫妻俩,当得起这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影子,郑重地弯下腰去。

“礼成!”张东来拖长了调子,声音里满是喜气。

“哦!”

“送入洞房咯!”

“闹洞房!闹洞房!”

年轻的小伙子们起哄得更厉害了。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和祝福声中,黄云辉牵着林晚秋的手,在胡卫东等几个小伙子的护送下,被簇拥着送进了贴着大红囍字的新房里。

房门在身后关上,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新房里点着两根粗粗的红蜡烛,火苗跳动着,映得满屋都是暖融融的红光。

空气里还残留着新刷墙的石灰味和淡淡的桐油味。

林晚秋坐在铺着崭新红褥子的炕沿上,头上的红盖头纹丝不动,头垂得更低了,手指绞着衣角。

黄云辉站在她面前,看着那方红布,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手心里全是汗。

看着烛光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黄云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布料。

红烛的火苗,欢快地跳了一下。

黄云辉站在炕沿前,看着那方静静垂着的红盖头,心跳得跟擂鼓似的,手心都冒汗了。

他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深吸一口气,才慢慢伸出手。

指尖碰到那柔软的红布,轻轻掀开一角。

烛光下,林晚秋的脸露了出来。

她脸颊飞着红霞,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动,嘴唇抿着,却藏不住那点羞怯的笑意。

真好看啊。

黄云辉觉得嗓子眼发紧,傻乎乎地叫了一声:“晚秋…”

林晚秋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水汪汪的,像含了蜜,又赶紧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外头喧闹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远去了。

就剩下这红彤彤的屋子,还有眼前的人。

黄云辉挨着她坐下,炕烧得热乎乎的。

他伸出手,有点笨拙地握住了林晚秋搁在腿上的手。

那手冰凉,还有点抖。

黄云辉用自己的大手把它包住,暖着。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听着红烛燃烧的细微声响,还有彼此咚咚的心跳。

空气里,那股子新刷墙的石灰味混着桐油味,好像也变成了甜的。

红烛的影子在墙上跳动着,拉长了又缩短。

夜,还长着呢。

……

翌日,天蒙蒙亮,通往江南农场红旗屯的土路上,一辆驴车慢悠悠地颠簸着。

车上坐着三个人。

打头的是个精瘦的老太太,盘着稀疏的发髻,脸上沟壑纵横。

眼神却透着股子精明劲儿,正是黄云辉的奶奶王金花。

挨着她的是个中年妇女,圆脸盘,颧骨有点高,穿着件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正是黄宏隆的亲妈,黄云辉的二婶宋桂芳。

宋桂芳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屁股在车板上挪了挪,对着老太太说:“娘,您瞧好吧!”

“宏隆来信不是说在炼钢队当上小工了吗?那可是技术活儿!肯定干得好!”

“这回咱们来,指不定他都能当上先进知青,受表彰了!”

王金花眯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小子还算有点出息。比他那个没良心的堂弟强百倍!”

“黄云辉那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把家里的东西卷跑?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知道他在这片儿,非得揪出来不可!他那点工分,一分钱也别想落下,都得给老娘寄回来!”

“就是!”宋桂芳立刻附和,撇着嘴:“那小崽子,心野着呢!”

“下乡了又咋样?没个长辈看着,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挑大粪呢!能有咱宏隆出息?做梦去吧!”

“娘,您说宏隆要是真评上先进了,公社会不会给点奖励?布票?油票?再不济,多分点粮食也好啊!”

她越说越觉得自家儿子了不起。

王金花没接话,但浑浊的眼睛里也透出点算计的光。

县城的家里都被搬空了,天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要是黄宏隆有出息,那还能跟着沾沾光。

农村虽然穷了点,但只要有肉吃,就是好地方!

驴车吱呀吱呀,拐过一个山坳,前面隐约能看到红旗屯的轮廓了。

远远地,似乎还能听到点喧闹声。

“哎?前头那屯子挺热闹啊?”赶车的把式嘀咕了一句。

宋桂芳伸长了脖子看:“是挺闹腾,唱大戏呢?”

驴车走近屯口,只见村头大树下,几个老农正蹲着抽旱烟,唠嗑。

宋桂芳急着打听儿子,赶紧让把式停下,跳下车,脸上堆起笑凑过去:

“几位老哥,打听个事儿。红旗分场炼钢队,是在这屯子吧?”

一个叼着烟袋锅的老汉抬起头,打量了他们一眼:“是啊,就这儿。你们是…?”

“哦哦,我们是来找人的!找炼钢队的知青,姓黄的!那是我儿子!是不是干得可好了?评上优秀知青了吧?”宋桂芳声音拔高,带着自豪。

“黄知青?”老汉想了想,摇摇头:“没咋听说过啊…”

宋桂芳脸上有点挂不住:“咋能没听说过呢?我儿子可有本事了!在城里就是好学生!”

老乡看她急了,赶紧说:“哎呀,大妹子你别急。我们这块儿知青多,名字记不全也正常。”

“不过你说红旗大队的知青…我倒是知道一个,那可真叫厉害!”

“哦?谁啊?”宋桂芳和王金花都竖起了耳朵。

“林知青啊!”老乡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

“林晚秋同志!那可是个能人!跟那个黄技术员,俩人搭伙,在老鹰岭下,用土炉子把钢炼出来了!”

“了不得啊!提前完成任务!公社都表彰了!那喜报贴得到处都是!”

“之前人家虽然是黑五类,但现在可是扬眉吐气了!”

“啥?炼钢?还表彰了?”宋桂芳和王金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对啊!炼钢!真真的!”老乡越说越起劲。

“人家那本事!听说那图纸都是林知青画的!那炉子,黄技术员带着人砌的!”

“啧啧,那阵仗!人山人海,机器轰鸣!炼出来的钢,部队首长都夸好呢!”

“部队首长都夸?”王金花浑浊的眼睛都瞪圆了:“我滴个乖乖…”

“可不嘛!”老乡唾沫星子横飞:“昨儿个,人家俩人才办完婚事!那叫一个热闹!流水席!要摆整整三大天!”

“全公社都轰动了!猪肉粉条管够!苞谷酒敞开了喝!”

“那排场,啧啧,公社书记嫁闺女都没这么风光!”

“结婚?流水席?”宋桂芳和王金花听得心花怒放!

林知青!红旗大队!结婚!流水席!风光大办!部队首长都夸!

还有黄技术员?

这说的不就是我家宏隆嘛!

我儿子果然出息了!都当上技术员了?

还娶了个有本事的媳妇?连部队首长都搭上关系了!

这年头,结婚能办的起三天流水席的,那可少之又少!

顶顶的牌面!

宋桂芳激动得脸都红了,一拍大腿:“哎哟娘!您听听!您听听!我就说我儿子有出息吧!”

“这都当上技术员了!还娶了个能干的媳妇!”

王金花也愣住了,随即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透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劲儿:“好小子!真给我老黄家长脸!总指挥!这官不小啊!快!快进村!”

赶车的把式也乐了:“哎呦,敢情是黄总指挥的亲戚啊?那快上车!”

“对对对!”宋桂芳得意地扬着下巴,冲着老乡说:“老乡,您说的林知青,就是我儿媳妇!那黄技术员,就是我儿子黄宏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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