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羡慕嫉妒恨!(1 / 1)
“不用,路不远。”黄云辉招呼一声胡卫东和胡大军。
几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朝着红旗屯的方向走去。
胡大军跟在后头,一路骂骂咧咧:“你个犟驴,下次再这么莽,老子打断你的腿!”
黄云辉嘿嘿一笑,没搭话。
胡卫东倒是亢奋:“叔,你是没瞧见,辉子哥刚才老厉害了!”
“闭嘴,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胡大军瞪他一眼:“差点跟着往里冲,俩愣头青!”
话虽如此,但里面的关心和担心却是做不得假的。
雪还在下,风小了些。
回到村里,天都黑透了。
林晚秋一直等在村口,冻得直跺脚,看见两人身影,哭着跑过来。
“吓死我了,矿上那边乱哄哄的,都说塌了死人了。”
“我都怕你出事儿,心绪不宁的。”
黄云辉拍拍她后背:“没事,都解决了。”
胡卫东在一旁嘿嘿笑,添油加醋把黄云辉怎么救人、怎么怼技术员的事说了一遍。
林晚秋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紧紧攥着黄云辉的胳膊,后怕又骄傲。
接下来几天,矿上的消息断断续续传回来。
刘茂才送县医院及时,腿保住了,人也没大事。
那个没了的老李头,矿上赔了钱,答应给他家安排个工作。
至于技术员赵建鹏,处理结果也下来了。
革除一切职务,送去不远处的农场劳动改造,听说天天挑大粪。
村里人提起都啐一口:“活该!”
“差点害死那么多人,挑大粪都是轻的!”
“读书读傻了,心还黑!”
黄云辉听了,没多说啥,种啥因得啥果,很正常。
日子平静过了几天。
这两天地里没什么活儿,黄云辉也乐的清闲。
偶尔跟着胡卫东一起跑跑山,抓几只野兔回来打牙祭。
别的时间,都是在家里陪着林晚秋。
林晚秋在学校也深受爱戴,不少村里娃子远远见了,都要叫一声黄老师。
连带着黄云辉都觉得脸上有光。
过了三四天。
这天晌午,村里大喇叭突然响了,通知全体社员去晒谷场开会。
大家伙都很好奇。
“又开啥会啊?这么急吼吼的。”
“不知道啊,我刚才看到好像有吉普车停外面呢。”
“肯定是有啥大事儿。”
众人一边谈论着,一边往晒谷场的位置走。
等黄云辉他们到的时候,场子已经挤满了人。
张春来矿长一身崭新中山装,正和胡大军站在一起说话。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张春来走到前面,清了清嗓子。
“红旗屯的老少爷们们,今天我来,是专门来感谢你们屯的黄云辉同志!”
他声音洪亮,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上次矿难,多亏了黄云辉同志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下井,救出了七名矿工!”
“不仅救了人,他还指出了我们矿上管理的漏洞,提出了宝贵的改进意见!”
张春来越说越激动:“特别是那个养老鼠预警的法子,神了!”
“就前两天,井下工作面养老鼠的笼子里的老鼠突然焦躁乱叫,工人们赶紧撤出来。”
“结果刚出来没多久,那块顶板就塌了,整整塌了一大片!”
“要不是黄云辉同志的法子,又得是一场惨剧啊!”
下面社员们一听,全都震惊了,嗡嗡地议论起来。
“真这么灵?”
“云辉这小子,能耐啊!”
“比那些啥技术员强多了!”
张春来抬手压了压议论,继续道:“所以,经过矿上研究决定,授予黄云辉同志荣誉矿工称号!”
“另外,奖励现金一百元,以示感谢!”
下面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胡大军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与有荣焉。
张春来把一个大红信封和一张奖状郑重递给黄云辉。
黄云辉也没推辞,接过来:“谢谢矿长。”
大会结束后,张春来把黄云辉拉到一边,诚恳地说:“云辉啊,你这脑子,你这胆识,种地打猎可惜了。”
“来矿上吧,我给你安排个技术顾问的岗位,待遇从优,肯定比你现在强!”
黄云辉笑了笑,婉拒道:“谢谢矿长好意,我还是习惯在村里。”
“再说,我老丈人他们快回来了,家里也离不开人。”
张春来一脸惋惜:“唉,可惜了,你这本事,窝屯里屈才啊!”
不过见他态度坚决,虽然惋惜,也没再强求,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坐车走了。
胡大军送他出去,场子里的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夸黄云辉。
“云辉,给咱屯长脸了!”
“晚上来家吃饭,刚熏的獐子肉!”
黄云辉应付几句,拎着锦旗回家了。
林晚秋把锦旗挂墙上,看了又看,嘴角弯着。
......
矿上的风波彻底平息,红旗屯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没过两天,团部通讯员又骑着自行车来了,这次带来了确切的好消息。
调令正式下达了,黄云辉随时可以去向阳沟农场接人。
林晚秋听到消息,眼眶瞬间就红了,手指绞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黄云辉搂住她肩膀:“好事,哭啥。”
“我…我是高兴…”林晚秋抹着眼泪,又哭又笑。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黄云辉就带着林晚秋直奔火车站,去接老丈人和丈母娘了。
奔波了一天一夜,不过这次和头一遭去的时候,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等回来的时候,那就是四个人了。
到了农场,找到场部办公室。
农场场长郑春风,早就接到了通知,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再加上上次黄云辉帮了农场大忙,所以他很是热情。
“黄云辉同志,可算又把你盼来了。”
“调令我看过了,手续都办妥了,人你们随时可以接走。”
“就是你们这一去,下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啊。”
黄云辉哪能不知道郑春风在想什么?
他客气的笑笑,开口道:“您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难题,随时给村子里来电话。”
“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不推辞。”
有了黄云辉的话,他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郑春风赶紧让人去叫林思明和杨素琴。
等待的时候,黄云辉把准备好的一条烟塞给郑春风:“郑场长,多谢这些年对二老的照顾。”
郑春风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了,态度更热情了几分:“应该的,应该的。”
“林老和杨老这些年在这受委屈了,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咱也没办法,政策就是这样,只能按照政策来办事。”
说到受委屈,林晚秋的眼眶还有点红。
黄云辉把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掌心,这才对着郑春风开口:“主任您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您,我丈母娘和老丈人现在还在大通铺受苦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
不多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脸上刻满了风霜,眼神里带着忐忑和不敢置信。
“晚秋,云辉,你们真来了?”杨素琴声音发颤。
“爸,妈!”林晚秋喊了一声,扑过去抱住母亲,眼泪决堤。
林思明看着女儿,又看看站在后面的黄云辉,嘴唇动了动,眼圈也红了。
要知道,这年头给调令可不容易。
尤其是他们这种犯了错误的黑五类。
上次虽然黄云辉提过一次,但老两口也没想过,事情会解决的这么快。
只怕黄云辉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
手续简单,签个字就行。
老两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东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两个小包袱,少的可怜。
黄云辉上前一步,接过二老手里简单的行李:“爸,妈,咱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晚秋和母亲有说不完的话,哭一阵笑一阵。
林思明话不多,偶尔问问村里的情况,最后才重重叹了口气:“云辉,给你添麻烦了。”
“爸您这话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又是一天一夜的火车坐回去,总算是到了红旗屯。
胡卫东这小子早就等着了,帮忙拿行李,安置东西。
“叔,婶儿,屋子都收拾好了,炕也烧热了!”
看着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看着柜子里崭新的被褥和日用品,林思明和杨素琴都有些局促。
他俩在农场苦了这些年,什么时候住过这样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