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溪的时候,傅云墨恐她的鞋子被溪水打湿,像上次在云隐寺一样提出要背她。
段姑娘心说一回生二回熟嘛,索性就没跟他客气,乖乖趴在了他的背上。
才一被他背起,她就将额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傅云墨脚步一顿:“怎么了?”
“没……”她心虚的摇头,仗着他看不到她脸上的红晕就肆无忌惮的笑:“溪水太晃眼了。”
作为方才拿这个借口骗完人的太子爷来讲,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容易令人浮想联翩了。
他忍不住弯了唇,眉目温柔的似脚下的水波一般。
那姻缘树所在乃是一座寺院的后面。
这座寺院不比云隐寺地处偏僻,是以香火很是鼎盛,来敬香的人很多,来为姻缘许愿的人更多。
那是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
如傅云墨所言那般系满了随风飘摇的红绸,清风拂过,枝叶间的瓷质风铃和玉珠相撞,“叮咚”作响,音色清脆,十分好听。
段音离走过去随意凑近几条细看,发现上面的话都是文绉绉的。
她心里不禁有些犯了难。
直接写“愿爹娘长命百岁,事事顺心”会不会太直白了点?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词的时候,傅云墨已经拿了红绸和风铃回来,另一只手中还握着一支笔。
他递给她:“你先写。”
段音离下意识接过,可随即才猛然想起,这要是当着他的面写他不就知道自己的字有多难看了吗?
之前拾月可是告诉过她,傅云墨一直以为她那狗爬字是用左手写的呢。
不行!她不能暴露自己!
见她迟迟不落笔,傅云墨奇怪:“阿离?怎么不写?”
“……我、我还没想好要写什么,你先写吧。”说完,她将笔又递回给了他。
“好。”
傅云墨没多想,提笔便写。
【一愿世清平,二愿家无变;三愿临白头,数与卿相见。】
写完之后他留意到段音离微亮的眸光,不禁庆幸自己前面两句话加对了。
果然,阿离喜欢自己是个好人。
其实他真正想许的愿望只有最后一个。
什么国、什么家,根本就不在他的心里,他这辈子不去毁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还大发善心的许什么愿!
可如果写了能让阿离对自己的印象好些,那写就写吧。
段音离眼神发亮的看着傅云墨的字,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笔迹上,虽然也留意了他写的是什么,不过她压根没去想他话中的“卿”指的是谁。
她攥着手里的红绸,在傅云墨第二次将笔递给她时紧张到了极点。
不过正所谓压力越大动力越大,在如此高压的状态下,段姑娘成功编出了一个谎话:“你……你来帮我写吧,我手、手疼,破了,写不了字。”
她将雕刻时被划伤的左手举给他看,拇指的指腹上有一道细微到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的小口子。
傅云墨却上了心:“怎么弄的?!”
“做木雕的时候划伤的。”
一听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傅云墨不禁更心疼了。
想着他小媳妇这细皮嫩肉的当时得都疼啊,口中不觉叮嘱道:“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有这份心我便很欢喜了。”
“嗯嗯。”段音离听话的点头。
傅云墨自责于她手受伤的事情,只想着小媳妇左手会写字实锤了,压根没去想她左手破了可以换右手写。
他接过她手里的红绸铺开,笔尖微顿:“阿离想许什么愿望?”
段音离心下一震。
完了!光顾着隐瞒自己笔迹忘了还有内容这一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