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裸的威胁,听得傅云墨缓缓眯起了眼睛。
虽说段音离只是长公主认的义女,但比起傅云墨这个无甚感情的侄子,长公主显然更在意这个义女。
旁人或许会顾忌他“太子”的身份,但长公主可未必。
她素来行事古怪。
当初既然能为了让段音离入玉牒大闹御书房,如今再为了这个女儿和太子对上也不是不可能。
她一人之力不够,这不是还有其他几位王爷呢嘛。
正是因此,段音离威胁的话一出,傅云墨那边便没了动静。
恰在此时,停靠在湖边的小船轻轻晃动,竟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人。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来人竟是抚远侯府的大小姐,苏羽清!
抚远侯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羽、羽清?!你怎么在这?”
“女儿本就和长乐郡主在一起啊。”说着,她朝景文帝福了福身子,一字一句道:“启禀陛下,臣女方才在船上久坐腿麻了,一时动弹不得,是以未能及时下船拜见。”
景文帝蹙眉:“你方才一直在船上?”
“是。
不止臣女,湘王殿下和武安侯府的步姑娘也在。”
话落,就见船上又下来两人。
一个就是湘王傅云辞,另一个是武安侯府的大小姐,步非萱的大姐姐步非烟。
众人:“……”
这是什么惊人的反转啊?!
原本以为是端王和段音离在船上独处,哪想到船上还藏着这么多人!
景文帝都要被气笑了。
他心说我办夜宴是让你们在含章殿欣赏妙舞清歌,不是让你们背着我跑到镜月湖来偷偷取乐。
“既然都在船上,方才为何没有下来?”
步非烟上前一步施礼,随即冷冰冰的回道:“臣女腿麻了。”
“……”这腿麻是传染还是咋地?
皱了皱眉,景文帝转向傅云辞幽幽问道:“你别告诉朕,你也腿麻了?”
傅云辞垂首,顶着景文帝几欲杀人的目光给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奈的答案:“儿臣……儿臣没有腿麻,儿臣是、是脚麻了。”
“……”
不知是这谎言拙劣的傅云辞自己都不信,还是他本就不擅说谎,总之在场之人都看得出他说的是假话。
但他不下船的原因是假,他人在船上却是真。
也就是说,傅云苏和段音离并无苟且,傅云辞和苏羽清等人皆可为证。
景文帝:“你们几个不在殿中饮宴,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苏羽清率先回道:“长乐郡主原本正给臣女讲故事呢,我们本就说这般夜色若是能在湖上泛舟听故事就好了,结果正好瞧见湘王殿下和端王殿下要去湖上吃酒,我们便相约一起。
谁知步姑娘偶然路过听了长乐郡主的故事也入了迷,是以便一起登了船。”
步非烟和傅云辞不约而同的点头。
景文帝看向段音离,又问:“长公主呢?”
“公主娘亲喝多了,正在寝宫休息呢。”
皇后适时道:“长公主没事儿陛下也好安心了,原来都是一场误会,眼下弄清楚便好。”
她拉过傅云苏,状似训斥道:“你们这几个孩子呀,也太贪玩了,幸而陛下英明查明了是怎么回事,否则岂不是要闹了大笑话。”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日后必然更加谨言慎行。”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景文帝率先回了含章殿。
众人纷纷跟上。
这件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除了搭上了一条宫女的性命。
段音离明白,那只是整件事的一个引子,为了将景文帝引来此处,撞见她与傅云苏单独相处。
又或许,从那个长的和五师父相像的南楚人上殿,这出局便已经开始了。
方才她原本想给傅云苏施针,让人误以为他重伤垂危以此解局时,不妨傅云辞划船忽然赶来,同来的还有苏羽清和步非烟。
苏羽清本就缠着段音离想听故事,是以一直留意她的行踪,方才见她安顿好长公主出来本想继续缠着她,结果意外撞见她被迷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