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峥他们几个却是自幼养在段老夫人跟前的。
是以她以为,他们几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她还有事没了呢。
段仪对段老夫人的怨念,由来已久。
先入为主,日后她看段老夫人做什么都觉得她偏心她几个儿子。
当然实际上并没能走得了。
人还没到城门口呢,就被傅云墨的人给扣下了。
旁人只当她是急火攻心,可实际上她却是毒发身亡。
老夫人他们以为段仪是气颜曜和颜子渊父子俩不管她们母女二人,兀自拿了钱去逍遥快活,殊不知她气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颜子渊已经死了。
但在段仪和颜月婵还有段家人眼中,他就是卷了钱跑路了。
没过两日,段仪便两腿一伸咽了气。
颜曜见她情况不好,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便趁着段仪昏迷不醒之际将府邸给卖了,然后拿着银子连夜离开了长安。
直到最后咽气前,段仪的眼睛还睁的老大,明显是不想死。
老夫人将他们拉扯到,老太爷留下的那些积蓄已经不多了。
段仪出阁那会儿段峥也方才行医赚钱没多久,日子虽不紧巴,但那些嫁妆已经是在他们能力范围内给出最多的了。
不过多是一些小事。
段仪从小便被她生母教的有些小心眼儿,知道在那个家里她得巴着几位兄长和老夫人,是以从来也不敢表现出来。
直到她出阁。
上花轿的时候段仪都是黑着脸的。
在她眼里,大哥行医赚钱,二哥开着药铺,他们家早该钻的盆满钵满了。
可她又哪里知道,她想的那个数根本就不切实际,怕是知县老爷家嫁女儿都未必能拿出那么多嫁妆,更何况他们那等人家。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再说段嵘虽在做买卖,可赚钱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再加上他接手药铺的时候满手糊涂账,他是慢慢填补了亏空之后才从不赔不赚到有了些气色。
只是这样的事并没有人告诉段仪罢了。
一来念着她是家里老幺,受宠就行了,哪里需要去操心这等烦心事。
二来便是不想她担忧。
怎知,他们一番好意却是养出了一匹白眼狼。
后来段仪顺利嫁入颜家,一开始什么都好,可往后日子稍有不顺心,她便又开始在心里埋怨老夫人,怪她给自己找了那么个人家。
颜家举家搬迁,她远远的去了琼州之地,日子过的好了,她倒是不再想起自家了。
直到如今。
她在琼州之时无意间听人提起,说皇三子带着媳妇来了琼州又走了,还说那皇子妃是长安段家丢失多年的闺女。
她这才猛然想起,之前的确是有收到段峥的书信,说是当年丢的女儿找回来了。
段仪惊讶于段家如今竟这般飞黄腾达了。
是以在眼瞧着颜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之后,她便起了来长安投奔的心思。
哪能想到,银子没得到多少,竟是生生将一条命都搭了进去。
直至咽气,段仪也没来得及交待后事。
颜月婵哭肿了一双眼睛,心里将一切都怪到了段家头上,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她如今孤苦无依,还得指望这一家人呢。
颜月婵忍一时之气,倒不是为了给家人报仇什么的,她只是单纯不想和段家人撕破脸,想仰仗他们嫁个好人家。
当然了,傅云墨不会让她如愿的。
当日设计毒害段老夫人,虽是段仪动的手,但那一家子都参与其中,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这人留着就是个祸害,早去早好。
于是某日,琼州之地来人,说是奉颜曜之命来接小姐回家。
来人奉上了颜曜的一封手书。
颜曜在信中说,当日之举实属无奈,如今他也没脸再回去见段家人,但不能放任女儿不管,是以要将人接回去。
老夫人虽气这人没有担当,但也不能拦着人接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