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可立刻调集三万大军前去支援你们。”
申时行真是拍着胸脯向李德馨道。
李德馨顿时是欣喜若狂,道:“何须三万,只需三千天兵,那倭贼必将闻风而遁。”
申时行只是笑着点点头,显然不信,突然问道:“不知你们可否为我军提供足够的粮草?”
李德馨神情一滞,目光闪了闪,忙道:“我主已为天兵准备足够的粮草。”
申时行说得很有道理,我答应出兵支援,但是你得提供粮食,不然的话,去了就是活活饿死,可朝鲜根本就拿不出粮食来,他就寻思着先将你们忽悠去了再说。
申时行一瞧这家伙就没有说实话,心中顿时连一点点内疚都没有,不过也未表露出来,只是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将立刻派人前去你们那里安排。”
李德馨问道:“安排甚么?”
申时行道:“常言道,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得先将粮草调动起来,我军才能够进入朝鲜作战。”
李德馨厚颜无耻道:“我主以为三千天兵便足以消灭倭贼,故此故此我们就准备了可供三千天兵使用七日的粮草。”
三千士兵,七天的粮草?
只怕没有看到敌军,粮草就已经断掉了。
得亏申时行涵养好,没有喷脏话,但他还是眉头一皱,显得非常不爽,你这小聪明玩得还真是非常感人啊。
李德馨心知瞒不过去,忙道:“首辅大人勿怪,我们也不是没有粮草,而是而是这粮草都在汉阳,若是七日之内,天兵能够拿下汉阳,就会有足够的粮草。”
难怪你们败的这么快,拿战争当儿戏,拿不下怎么办,一块死吗?申时行道:“仗可不能这么打,若是没有充足的粮草,我军将士岂会愿意前往。”
他左思右想后,道:“不过你也别着急,且给我们两月时间准备粮草。”
李德馨听得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道:“我们可等不了两个月。”
申时行叹道:“这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事先并未告知我们,我们根本是毫无准备,辽东镇去年就是因为粮食供应不足,而大规模裁军,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事,辽东镇根本就拿不出足够的粮食前去支援你们,若从京城发粮过去,至少也需要两个月啊!”
李德馨急得上蹿下跳,“那可如何是好啊!”
申时行紧锁眉头,沉思半响之后,突然问道:“听说你跟那郭淡很熟?”
李德馨眨了眨眼,道:“不是很熟,只是见过一面。”
之前他来的时候,天天表示自己跟郭淡是忘年之交,结果他只要一提到郭淡,官员都不给他好脸色看,就连钱都不愿意收他的,他才知道,原来郭淡只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但却是整个朝廷的敌人,而且他也很能理解,他可也是儒家出身,打心里看不起商人。
申时行叹了口气,道:“若是你与郭淡关系不错就好了。”
李德馨问道:“首辅大人此话怎讲?”
申时行低声道:“这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得。”
李德馨忙不迭地点点头。
申时行道:“据我所知,郭淡手中可是有不少粮食,你若能够从他手中购买粮食,可解燃眉之急。”
李德馨听得又不高兴,你家的商人,你不去拿,让我去买,宗主国真是不厚道。
申时行仿佛没有注意他的表情,继续言道:“但是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是让我你去的,否则的话,你就是拿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卖给你的。”
李德馨问道:“为何?”
申时行面色略显尴尬,道:“你只管记住就行了。”
李德馨突然反应过来,如此明朝官员跟郭淡可是死对头,倒也怪不得甚是,为难道:“可是我们一时拿不出太多钱来,要不,天朝先借我们一些钱。”
申时行苦叹道:“国库昨日就已经拨出五十万两军饷,用于调集粮草和购买军备,你们也真是的,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们,户部那边如今是手忙脚乱,怨声载道,哪里还拨得出钱来。”
李德馨只能是一脸委屈地看着申时行。
申时行就揪住这一点,来责怪他们,因为申时行当然也猜到了,朝鲜都亡了你们才来求教,就是你们不太情愿明军前去,你们就得为此负责。
这李德馨没得辩啊!
早一天来信,情况都比现在要好,偏偏都已经打到边境,你才来求救,出兵又不是儿戏。
申时行思索好一会儿,道:“要不这样,你去郭淡那里试一试,看能否借到一些粮食,他到底是一个商人,他们牙行也是经常放贷,我也去户部催催,看能否加快调集粮草的速度。”
李德馨心里没底,但他只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