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万历那是出奇的懒,但事实也证明,他并非如此,在赚钱这方面,他可是非常勤快的,只要能够赚钱,天天开三朝,他也会乐在其中的。
在万历御批之后,再返到司礼监,最后再到内阁,整个承包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东阁。
“真是不敢相信啊!”
王锡爵拿着最后的诏令,摇摇头道:“记得当初郭淡承包牧场时,我们就以为那已经非常不可思议,再后来的卫辉府,更是令我们震惊,不曾想这事变得没完没了了。”
当初郭淡承包卫辉府,所有人都以为那就是极限,不可能再有突破,因为他们已经在竭尽全力,将卫辉府给拿回来,可是没有想到这一下将半个河南道都承包给郭淡。
此事来得如此突然,甚至都有一些蹊跷,他们都有一些措手不及。
王家屏道:“我倒是觉得试一试也无妨,如果郭淡真的在不破坏制度的情况下,也能够治理好开封府,那也能够让人心服口服,不然的话,这事就会变得没完没了。”
“要他真的能够做到,何止是心服口服,我们这几十年的书,可算是白读了,连个童生都比不上。”许国苦笑道。
申时行道:“其实我也非常感到困惑,在如此限制下,郭淡当真就能够成功吗?”
虽然表面上郭淡只是需要做到跟其它知府一样,但是实际上,郭淡是要难得多,官员毕竟是在体系内,故此在很多方面,他们都有着一套不成文的规定,郭淡并不在这体系内的,自然也没有这个权力。
都察院。
“刚刚内阁那边传来消息,听说陛下已经批了。”
李植眉头一皱,道:“陛下恁地快的批下来,难道郭淡已经想到这解决之法?”
“你自信一点,郭淡可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有,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他一个吗?这事到如今,陛下拖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黄大效哼了一声,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说,这都是咱们的功劳,是咱们逼着皇帝的批准得。
姜应鳞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毫无意义,这回咱们可得盯紧他,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黄大效点点头,道:“我们要盯着整个河南道,上回就是因为我们只盯着卫辉府,而忽略了周边州府,让郭淡有机可乘,如果当时我们选择盯着周边州府,卫辉府又岂会有今日。”
这可是一句大实话,当时如果他们这样干的话,那郭淡还真的很麻烦,他们盯着卫辉府,其实也并不能改变什么,郭淡只要不违反契约,不违法,他们就拿郭淡没有办法,但如果他们盯着周边州府,地方官员当然不敢乱来,他们可是在体系内的。
而且对于地方官员,他们御史是非常厉害的,御史就是负责去各个州府视察,他们回京的奏章,可以直接影响到地方官员的前途。
寇家。
“这一睁眼,就欠两百多万两,可真是呵呵!”
寇守信说着说着,不由的笑了起来,又看向郭淡道:“老朽还记得当初贤婿曾说过,最会做买卖之人,一定欠钱最多的那个,如今贤婿可算是梦想成真啊!”
“岳父大人真是过奖了。”郭淡听得哈哈一笑,可见寇守信此时此刻还能幽默一把,心中又有些好奇,于是言道:“小婿还以为岳父大人又会责怪小婿一番。”
以往这种事,总是能够吓得寇守信身体健康,把拐杖都给扔了,但这回从之前谈判到尘埃落定,寇守信表现得都是非常淡定,都不怎么过问,天天忙活着吩咐下照顾好寇涴纱。
寇守信抚须笑道:“老朽已经看开了,那无思居士说得对,要不这么干,咱们牙行也到不了一步,记得那时候,可是整天被柳家和官牙欺负、刁难。
如今只不过是换成朝中大臣刁难咱们,被他们刁难,咱们不但不丢面子,还是咱们的荣幸。哈哈!”
我擦!想不到那女人比我还会忽悠一些。郭淡不禁又看向身旁的寇涴纱。
寇涴纱只是浅浅一笑,自从徐姑姑经常这里,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在她身上仿佛可以看到她在花季雨季时的影子。
她略显关心的问道:“不过夫君,这限制条件恁地多,你当真就能够治理好这三府吗?”
郭淡轻轻握住她那白皙细腻的素手,笑道:“要说起这事来,还真得多亏夫人。”
“多亏我?”
寇涴纱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帮助过郭淡,又疑惑的看着郭淡。
郭淡只是笑了笑,道:“过两日你便知道了。”心道,接下来就是肥宅的showti。
在万历批准承包契约的同时,也下令召开朝会。
这在大臣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连个朝会都不开,纯靠默契。
但是当朝会开始时,他们发生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也不想想,万历堂堂一个肥宅,怎么可能对尘埃落定之事还叽叽歪歪,难道走到武英殿就不用出汗么?
“朕最近听闻在江南那边,一直都有不少人借书社之名,行学院之实,各位爱卿可知此事?”
万历目光一扫,威严十足的问道。
殿中大臣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用余光偷偷瞟向他人。
这又是唱得哪出。
张鲸瞄了眼张诚,见其十分淡定,心知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暗道,难道陛下要借此报复他们吗?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应该在签约之前谈及此事,如此或许还能够周旋一番。
其他大臣也是这么想的。
万历肯定是不服气,是要借此来报复他们。
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万历这一下还是真打到他们的七寸上。
这私学院可是文臣推崇备至的,朝中很多大臣就是学院派,他们可能本就是举人,然后在学院大肆抨击朝政,被朝中大臣赏识,然后入朝为官。
你万历想动学院,那是万万不行的。
姜应鳞便立刻站出来道:“陛下,且不论是书社,还是学院。”
“你先别说这些。”
万历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朕问你们,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姜应鳞比较头铁,继续说道:“就算是有这么回事,微臣以为朝廷该当体谅学子求学之心,给予支持,废除禁止私学院的规定。”
万历道:“那就是说,确有这么回事。”
黄大效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我朝为鼓励大家读书,本就不禁止私学院,这都是因为当初张居正在朝中结党营私、排斥异己、擅弄权术,但他做贼心虚,怕被人抖出来,故而才下令禁止私学院。这自古以来的明君,皆是广开言路,从谏如流,还望陛下废除此条规定。”
万历瞧他一眼,道:“你们在谈判得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得,你们张口规矩,闭口礼法,事事都得遵从国家制度。今日这口风怎么就变了。”
果然是来秋后算账的。
听到这话,大臣们都明白了。
姜应鳞道:“此非国家制度,乃是张居正为争权夺利而定下的,早应废弃。”
万历一脸不耐烦道:“朕不是在跟他们议论此事的对与错,这容后在再议,朕现在是问你们,朝廷是不是有明文规定禁止私学院,而那些人是不是借书社之名,行学院之实?”
李植立刻道:“就事论事,他们开得也是书社,而并非学院。”
“是吗?”
万历道:“厂臣。”
“臣在。”
张鲸立刻站出来。
万历道:“你们东厂去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