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账房点头道:“是的,因为以前比较差的衣物,多半都是放到卫辉府买,这一部分本就不涉及到太多得关税,但是我们卖去别得地方的衣物,用的丝料都是非常好的,来回都得缴纳非常多的关税。”
秦庄眉头紧锁,过得半响,他直点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原来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其它商人也与秦庄的情况非常像似,如果根据调整好后生产计划,他们商品的价格在各个地方都会变得极具优势,但如果回到调整前,他们的价格就并没有任何优势。
由此可见,郭淡绝不是冲动,他前些天之所以天天去各个作坊看,询问他们的生产计划和成本、利润,又给他们提意见,都是有目的得。
他提得意见,就是基于整个补助计划之上。
换而言之,郭淡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这么做了,或者有这个打算。
与此同时,钱庄被挤爆了!
那些正准备离开卫辉府的商人,或者已经拿了汇票并未走的商人,赶紧来到钱庄,把汇票还给钱庄,将银子给取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打算继续留在卫辉府。
租金减少、无利贷款、减半的运输费。
傻缺才会离开卫辉府。
而就当日,已经有不少人从钱庄拿到真金白银的补助。
这些人几乎都是这三个月内,来到卫辉府租房做买卖的商人,他们可以凭借契税票,来到钱庄拿到该有的补助。
钱庄方面是当场就兑现。
虽然这部分人不多,钱其实也不是很多,但可都是真金白银,而且都是已经掏出去的,这令大家对于整个补助计划是深信不疑。
姜应鳞坐在钱庄边上的茶肆内,看着那些拿着银子出来的商人,脸上充满着困惑。
真发银子啊!
任何官府可都没有这么干过。
这可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啊!
这困惑归困惑,但心里他还是为郭淡竖起大拇指,这家伙可真不一般,你说他狡猾、奸诈、贪财,可世上那么多自诩正直的人,可也不会这么做。
郭淡又不是有几百万两的人,一百万两能不能够拿得出,也有些够呛。
“我知道了!”
黄大效突然惊呼一声:“郭淡这是在赌啊。”
“赌?”
姜应鳞好奇道:“赌什么?”
黄大效道:“郭淡定是知道,新关税法其实也会伤害一些权贵的利益,而朝野上下之所以支持新关税法,其目的就是要对付他,他赌得就是朝廷会先支持不下去,我估计那一百万两都是吓唬人的,他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姜应鳞恍然大悟,皱眉道:“你说得不错,很有这个可能。”
说话时,他脸上透着些许悲伤。
因为他也认为,黄大效所言,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新关税法不但是变相征收富人税,而且还伤害了官员和漕运的利益空间,这里面的猫腻可是大的很,现在都没有办法下手,而那些人能够忍多久呢?
但这并不是值得高兴得事。
黄大效道:“不行,我们得马上将这里的事告诉京城,以免他们中了郭淡的奸计。”
而这一回,徐姑姑与黄大效的看法是一样的。
“你这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吗?”
徐姑姑向郭淡询问道。
郭淡并未否认,直接问道:“居士以为我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徐姑姑摇摇头道:“没有。”
郭淡皱眉道:“居士对于那些权贵恁地有信心?”
徐姑姑却是倍感担忧道:“一百万两听着是很多,但是对于偌大的一个州府而言,能够坚持多久,想必你比我有数,而那些权贵敛财的办法可不只是关税和漕运,只要他们看出你的用意,相信他们是能够比你坚持的更久。”
郭淡点头道:“上面的人也许可以坚持一两年,但是下面的人可就未必了,我不相信他们能够忍受得住。”
徐姑姑兀自摇头道:“但是下面的人,他们影响不了大局,哪怕你说得有道理,我仍不赞同你这么做,你拿出来的是真金白银,而朝廷拿出来的无本政策,即便是对于那些权贵而言,你其实也是以本伤人,而若打成持久战,那你是必输无疑。”
郭淡低声道:“说句不太好得话,我朝自建国以来,是有无数次将必胜局势给玩成大败收场,我觉得只要敢下血本跟朝廷赌,都有可能取胜,至少也是五五开,那为什么不赌。”
正当这时,一个仆人走了进来,躬身一礼,“姑爷,李通求见。”
郭淡哼道:“这家伙要钱倒是非常勤快。请他进来吧。”
徐姑姑也适时的站起身来,“我先回屋了。”
她出得门去,正好见到李通急虑地往这边走来,心想,看来他也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难道郭淡是真的想豪赌这一把,可是这风险太大了。
她一时也有些想不明白。
李通来到大厅,草草行得一礼,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东主,你真的要拿出五十万两来补贴运输吗?”
郭淡道:“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这这东主是否在深思熟虑一番。”李通真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的钱可也是赚回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得,就这么纯补贴,这谁也受不了啊!
郭淡笑道:“也许对手比我们更加难熬,我坚信对手一定会比我们先倒下去。”
李通见郭淡非常坚决,又道:“但是但是东主你只拨了十万两给我。”
当初他觉得十万两已经是非常夸张了。
但如今他觉得这十万两就太少了一点。
郭淡却是轻松惬意道:“你先拿着用,这钱不够了,你再告诉我,我会立刻拨钱给你的。不过你要记住,尽量都将钱都用在人力上面,若非必要支出得,是能省则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