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这一下可真是戳中了肥宅内心深处最为柔弱得地方。
千万思绪立刻涌上心头。
朕办个马赛,提倡尚武精神,鼓励全民运动(敛财),却还得拿出三成盈利去做慈善。
朕于危难之际,遣派郭淡,拯救卫辉府百姓于水火之中(敛财),每年却是一分钱税都不能少。
朕肃清运河,重整关税(敛财),却还得负担河道治理。
然而他们!
肥肥心里苦!
肥肥真得很委屈!
肥肥不甘!
“夫君!”
当郭淡回到牙行时,寇涴纱立刻迎上来。
“哎呦!夫人你小心一点啊!”
郭淡赶忙上前,微微扶着寇涴纱,道:“夫人,这黑灯瞎火的,你又有孕在身,万一!”
寇涴纱似乎并未在听他说什么,而是看向郭淡身后的宦官、禁卫,惶恐不安地问道:“夫君,他们是来干什么得?”
这可真是将寇涴纱给吓坏了,大晚上皇帝急召郭淡入宫,这回来的时候,身后又是宦官,又是禁卫。
真是太可怕了!
郭淡回头看了眼,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只是来拿账目回去给陛下过目的。”
寇涴纱问道:“账目出了问题吗?”
郭淡摇摇头道:“陛下只是想算算自己目前为止交了多少税。”
“嗯?”
寇涴纱一脸错愕。
“回屋再说吧。”
因为金库一直都是万历的人在把手,郭淡也不用着去管他们,他们自己去拿就是了。
回到屋内,郭淡便将事情告知寇涴纱。
寇涴纱闻言,一时是愁眉难展,“夫君,你这会不会弄巧成拙?”
郭淡无奈叹道:“原本我认为不会,但是从陛下今日的态度来看,我现在也有些不敢确定,似乎陛下非常在意此事。”
他指出税收问题,原本是为安慰万历,哪知万历却恁地较真,还真的就立刻派人来查阅税收情况。
这!
这是他真的没有料到得。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关于这方面,万历一直都有着许多的怨念,只是因为之前一直都在赚钱,他就没有太去计较。
可经郭淡这么一提醒,万历突然意识到,在所有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中,就特么朕一个人在交税,关键朕要少交一点,他们立刻就要死不活。
可他们自己却都不交税啊!
这个问题就很严重。
以前万历是自己在想尽办法敛财,这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他当然也就无所谓,大家就各凭本事,反正他权力最大,敛得最多,然而,他如今已经洗白了,他的钱来得都是清清白白,正正当当,赚得每一分钱可都交税。
虽然潞王府的港口是免税的,但是港口货物可都交了不少关税,而这些关税虽然也是属于万历的,但是万历还得肩负治理河道得财政支出。
他也没有赚什么。
那当然是不行的。
要是大家都交税,国库也充盈,朕也轻松多了。
关键这太不公平了。
郭淡现在也弄不清楚,万历究竟是气昏头了,还要来真的。
不过他并不是非常在意这些,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拖下去便行,毕竟他从未对朝廷抱有任何希望。
翌日清晨。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哎呦!香儿跑得这么快,爹爹都快要追不上了。”
渐渐长大得寇承香,是更加喜欢缠着父亲,因为爷爷太老了,活力不足,而母亲又不苟言笑,让人有些害怕,相比起来,还是父亲最好,这大清早就紧紧抱着郭淡的腿,要么你就带我一块去跑,要么咱父子就都别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郭淡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儿子一块去晨跑。
那还跑什么,虎头虎脑得寇承香来到外面就是横冲直撞,郭淡一心就护着他去了。
突然,两个身着儒衫得年轻人来到郭淡身前。
郭淡下意识地将寇承香抱起,一脸不爽道:“我说你们也真是讨厌,这都已经逼得芳尘连门都不敢出了,还不肯罢休,你们应该多了解了解我,就知道芳尘不可能看得上你们。”
如今朱尧媖已经不再出门晨跑,以前街上都没有几个人,即便有,也都是一些卖菜的大叔,没有人关注他们,现在这么多男人盯着,纵使有护卫保护,朱尧媖也不好意思跑。
毕竟这是一个只有肚兜的年代。
那两个年轻人相觑一眼,脸上尽是困惑。
其中一个人拱手一礼,“在下愚钝,不明郭顾问此话从何说起?”
难道是个误会?郭淡一愣,问道:“你们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