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尊重一下我们啊!
郭淡忙道:“大人,我非有意口出脏话,只不过我认为没有比这四个字更加适合。”
陈有年挤出一丝微笑道:“你此话怎讲?”
已经习惯了的王锡爵暗自一笑,你可也算体会到我曾今的痛苦了。
郭淡道:“支持重农抑商的,是建议增加商税,不知我可有说错?”
陈有年点点头,道:“这有何不对吗?”
“在我们商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呵呵。”
郭淡并未说出来,又继续道:“我中原王朝一直重农抑商,这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国家主要税入就是来自农夫,而非商人,那商人当然不被重视,故此以前人家骂我,我也是一笑置之,因为我知道农夫是对国家贡献最大的。二位大人,您们认为是不是这理。”
陈有年和王锡爵同时点点头。
你商人都这么说,我们能说没道理吗?
郭淡道:“那么问题来了,如今对方是要求增加商税,减轻农税,那么朝廷就应该提高商人地位,再说重农抑商可就不对了。反过来说,支持重商抑农的官员,也是错误的,他们要求不增加商税,同时要求重商抑农,这就好像去饭店吃饭,不但不给饭钱,还得问人家老板要钱!”
陈有年和王锡爵相视一眼。
这一番话,简直颠覆他们的认知啊!
明中期之后,其实一直都有官员建议重商抑农,而体现为减轻商税。
而重农抑商则是要求减轻农税。
这个概念是根深蒂固。
而郭淡的说法恰好相反,根据他的说法,若要重商抑农,必须得增加商税。
但这似乎更加有道理啊!
交税交得多,就是对国家做出得贡献多,那么国家理应给予重视。
不能说交得多,得到的少,那谁愿意缴税。
花钱挨揍,那是变态。
王锡爵道:“他们并非是真的要增加商税,你说这个毫无意义。”
“可不是毫无意义。”
郭淡摇摇头,道:“基于此理来说,那些大地主们享有国家最好的特权,但却交最少的税,做最少的贡献,这不合理吧。就常理而言,谁缴的税最多,贡献最大,国家就应该重视谁,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王锡爵、陈有年有些慎得慌。
你这是干什么?
商人要当家做主得节奏吗?
郭淡双手一摊,道:“既然他们又想贪图享受,又不愿意缴税,为国家做出贡献,那国家为何还要死皮赖脸偏偏照顾他们,这是不是有些呵呵。
而我们商人就非常明事理,一分钱一分货,我们不是不愿意缴税,而我们缴税,能够得到什么,如果朝廷愿意照顾我们商人,我们商人当然愿意缴纳更多的税,我们才不会跟他们一样,什么都要,又什么都不愿意付出。”
陈有年听得是微微有些冒汗,你这是要乾坤颠倒,道:“这怎么能行。”
郭淡道:“那也就是说,朝廷就是愿意照顾他们,不管他们多么自私自利,既然如此,那改革意义何在?也没有必要来找我,我是一个商人,在我看来,你付出多少,你就能够得到多少,不像佛祖,左脸被打完后,还把有脸伸出去。”
陈有年顿时尴尬地想找一条缝钻进去。
那些权贵只知索取,不知付出,你还偏偏乐呵呵得,那就是生得贱。
王锡爵道:“就算你说得是很对,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郭淡笑道:“可是我们商人天生就喜欢竞争,我们愿意交更多的税给朝廷,为国家做出贡献,但希望朝廷也能够给我们商人更多的照顾,如此一来,即可解决增加国库空虚,又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可谓是一举两得,也符合陛下的意思。”
陈有年摇摇头道:“你想得可也太简单,这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
“但也并不复杂。”
郭淡笑道:“以前是没有人敢跟他们竞争,那也没有办法,但如今我们商人就是要跟他们争宠,他们要想维持自己的特权,那就为国家做贡献,为陛下分忧。”
王锡爵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吗?”
郭淡呵呵道:“为君分忧,我无所惧哉,陛下想要国库收入,减轻百姓负担,我郭淡就愿意拿钱出来。”
王锡爵又问道:“那你想得到什么?”
郭淡道:“我们商人想要的很简单,结束官府生产,废除劳役,一切都交给商人来生产,因为只要是官营生产,那必然会滋生贪污**,这是在吸国家的血,但是交给我们商人生产,我们商人还缴税给国家,还有就是免除他们的煤盐铁的特权,由商人来承包,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