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忙地替其拍背。
那咳声一声比一声重,已近嘶哑。
见他咳嗽得几乎要背过气的模样,太子不忍地皱了下眉,眼神却又很快变得坚定。
“父皇的病愈发重了,郑太医已数次嘱咐不可再动怒劳神。而当下时局莫测,免不了每日都有急报传入宫中,为免波及父皇情绪,自今日起,还请诸位大人不必再往养心殿禀事,诸事只需由我与诸位大人商定即可”
男孩子定声说道:“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得再打搅父皇静养。”
解首辅神色一凛,转头看向男孩子。
片刻后,缓声道:“臣也这样认为,陛下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神智,都已不宜继续理事。”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
可若无太子起头,他擅提此言,那便是擅专之罪。
太子今日能有此言,实属在他意料之外。
但既太子肯立起来主持大局,自然是再好不过。
其余几名大臣亦出声附和。
庆明帝极不容易止住剧咳,闻得此言几乎要从床上扑下来:“你们想干什么?帮太子篡权造反吗!朕才是天子!”
他拖着无法动弹的双腿挣扎着要下床来,眼睛红得如同要滴血。
李吉忙将人拦下:“陛下,陛下……”
“你们都想造反是吗!”
“来人,立即召韩岩入宫!”
“韩指挥使早已不在了。”看着那几近疯癫之人,太子道:“看来父皇真的病糊涂了。”
“朕清醒得很!……王通!召王通来!”
“父皇如今只需要见郑太医。”太子吩咐侍立于一旁的小太监:“传郑太医来替父皇诊病。”
小太监应下,退了出去。
太子行礼:“不打搅父皇静养了,儿臣告退。”
“臣等告退。”
“你们……你们……”庆明帝重新倒在榻上,瞪大了眼睛,胸前气喘不匀,嘴唇颤抖着,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
太子和解首辅等人已退出了内殿。
“方才陛下下令要将敬王处斩。”步下汉白玉阶,解首辅低声说道。
“我已听到了。”太子道:“父皇病中之言,当不得真。当下只需将王叔安置于宗人府内,命人好生照料,不可苛待。”
解首辅应下。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寝殿。
父皇就在这养心殿内度过最后的时日吧。
真的不要再错下去了……
“参见殿下,诸位大人。”一名内阁的太监寻了过来,道:“明御史回来了。”
解首辅点头:“走,去看看吧。”
明御史在祁城停留了一日,交接完诸事后,便带着一行心腹和护卫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
这些急报一道道传入养心殿庆明帝耳中。
众官员们叹气散开了,各归各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