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蔡锦究竟是否是冲着这所谓传家宝来的,眼下都还只是猜测而已。”镇国公道:“但燕王入京前后这段时日,都必须要多加防备留意。”
许明意赞同地点头,道:“然而蔡锦的意图,还是要探明,如此才好对症下药。”
譬如蔡锦会不会做出上一世的占云竹做过的事情——
上一世,因牵扯进谋害太子一案当中而被贬为庶人的敬王发疯之后,曾吐露出谋害太子之事是受了她祖父的怂恿。
而后,当今陛下为了证明她家祖父的‘清白’,才命人彻查镇国公府。
结果便查出了镇国公府通敌叛国的罪证。
而这罪证,她许久之后才得知,正是占云竹的手笔。
今时固然不同往日,现下许家军还是他们镇国公府的,料想皇帝再如何也不可能敢选在此时故技重施,肆无忌惮地给他们许家冠上通敌夫人罪名——毕竟皇帝也不敢逼急了他们,从而让局面真正失控。
由此也可看得出,将兵权握在手中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尤其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根本讲不通道理的凶兽时,手中有刀才是唯一可以拿来取胜的筹码。
可对方不敢归不敢,谨慎些总没有错。
所以,她一定要查清蔡锦的真正目的才能够安心。
“当然是要查的。”镇国公道:“但不急于这几日,且再熬一熬她。”
当一个人的耐心被耗尽时,才是最容易露出破绽,也是最适宜下手查问的。
这是这些年来他在军中拿来审问细作和敌军时得出的经验。
“此事不如就交给孙女来做吧?”许明意自荐道。
镇国公闻言看向她,含笑点头道:“好,便由你来看着办,若需要祖父做些什么,只管讲出来。”
看着面前的老人,许明意还是说了一句:“祖父,谢谢您。”
祖父不仅纵容她,还信任她。且事无大小,即便只是她一句话,祖父都不曾敷衍对待。
疼爱甚至溺爱孩子的长辈或许都很常见,但这份疼爱并非只是单纯哄着孩子开心,而是认真对待尊重孩子的一切,却是少见且难得的。
在她心底,她有着这世间最好的祖父。
“真是个傻孩子……”听她屡屡说什么“谢谢”,镇国公无奈笑着摇头。
昏黄的余晖映进书房内,将祖孙二人静坐吃茶的画面映衬得愈发温馨。
如此又坐了一刻钟余,许明意方才回了熹园。
回到院中之后,她头一件事,便是进了书房埋头写信。
亲手将信封封好之后,许明意将信递给了阿葵。
“送去雪声茶楼。”
“欸!”阿葵声音清脆地应下。
既是送去雪声茶楼,那也不必多问是给谁的了。
说起来,她可有许久不曾去雪声茶楼送过信了呢。
阿葵到时,茶楼内并无人相迎。
茶楼的生意本就寻常,此时正值冬日晚间,更是没什么客人过来,堂内冷冷清清,伙计寿明腿上盖着张毯子,坐在柜台后正打着瞌睡。
阿葵走过去,敲了敲柜台。
寿明立即惊醒过来,龇着牙露出招牌笑容,一句“客官”只来得及说了个“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