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鹰瞳窥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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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雾未散时,苏渊已背着包袱站在破庙门口。

白璃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昨夜玄珠的星鸣持续了整整半宿,此刻贴在胸口,像块烧红的炭。

“该走了。”白璃率先踏上山径,发梢沾着晨露,“祭坛在峰顶的云海里,日中前必须赶到。”

苏渊跟着她往上走。

石阶上凝着露珠,踩上去滑溜溜的,像浸了水的青玉。

他数着步数,第七十三阶时,玄珠突然在怀中发烫。

“前面有人。”白璃的短刃微微抬起,刀背轻磕他的手腕。

山道转弯处,穿青布短打的商人正弯腰系鞋带。

他抬头时,苏渊看清了那张脸——眉骨高挺如刀削,左眼蒙着层灰白翳膜,右眼却亮得刺人,像淬了金的刀锋。

“两位可是要上祭坛?”商人直起身子,腰间铜铃随动作轻响,“在下姓周,跑山货的,这山道我熟。”

他从布囊里摸出两个烤红薯。

“吃点?山风硬,空着肚子爬不动。”

白璃的短刃在袖中嗡鸣。

苏渊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鞋尖——方才他悄悄撒在石阶上的迷魂砂,此刻正顺着商人的鞋印,在青石板上洇出极淡的紫痕。

“谢了。”他伸手接过红薯,指尖触到对方掌心时,玄珠突然发出蜂鸣。

星髓空间里,一道血色警示如闪电劈开迷雾——“妖族鹰卫统领·鹰首,擅御空禽,血脉等级:妖将境。”

苏渊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望着商人眼角的笑纹,那抹笑里藏着的冷意,和矿场监工抽鞭子前的神情如出一辙。

“周老哥跑山多久了?”他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铁锈味在嘴里炸开——红薯瓤里浸了迷魂散,是他方才用玄珠加速催化的。

“十年喽。”商人的右眼闪过一丝不耐,旋即又堆起笑,“两位这是...”

“替家里老人还愿。”白璃截断话头,短刃在袖中划出半道银弧,“走快点吧,日头要毒了。”

商人的脚步顿了顿。

苏渊盯着他后颈——那里浮起一层细密的鳞片,在晨雾里泛着青灰。

三人继续往上。

苏渊数着心跳,等走到山涧旁的老松树下时,商人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扶着树干咳嗽,灰白的左眼开始翻白,迷魂散终于发作了。

“周老哥?”苏渊假意去扶,指尖按在对方肩井穴上——这是矿场老周头教的,制住妖修要穴的手法。

商人突然暴起。

他的右手化作鹰爪,锋锐的指甲划破苏渊的衣袖,同时仰头发出尖啸。

山风骤然转向,林梢传来翅膀拍打声,数十只铁爪雕从云层中扑下,铁喙如淬毒的钢针,爪尖泛着幽蓝寒光。

“退到树后!”白璃的短刃划出半圆,刀光裹着寒雾斩落三只铁爪雕。

她回头时,瞳孔缩成细线——方才的商人已彻底现形:

人身鹰首,脖颈覆盖着漆黑翎羽,右翼有伤,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黑血。

“玄曜血脉者。”鹰首的声音像金属摩擦,“交出妖神之心,我饶你全尸。”

他抖了抖右翼。

“你以为那破庙的假消息能骗我?我鹰卫的眼睛,能看穿十里山雾。”

苏渊退到白璃身侧。

玄珠在怀中剧烈震动,星髓空间里的星图自动展开,他能清晰感知到每只铁爪雕的飞行轨迹。

“他们要的是血脉。”他低声道,“祭坛的钥匙。”

“废话少说!”鹰首振翅而起,带起的狂风掀翻了老松树。

他爪尖凝聚起青色雷球,“今日你若不死,我妖族千年布局......”

“布阵!”下方传来低喝。

苏渊转头,看见二十余名鹰卫从山岩后窜出,每人肩头立着只尖喙乌鸦。

他们手拉手围成半圆,乌鸦同时振翅,在空中画出扭曲的雷纹——正是玄珠解析过的“风雷鹰阵”。

白璃的短刃割破掌心,血珠滴在刀身上:“这阵能引动山雷,你用玄珠护着,我破阵眼!”

“不用。”苏渊闭了闭眼。

星髓共鸣自动开启,他能听见星辰在头顶轰鸣,“我来。”

星光从他眉心涌出,在周身凝成半透明光罩。

铁爪雕的尖喙撞在光罩上,像撞在铜钟上,发出清脆的裂响。

苏渊屈指一弹,星光凝成细剑,精准刺穿三只乌鸦的咽喉——这是玄珠根据他每日观察矿场飞禽轨迹,自动推演的“星轨刺”。

鹰首的雷球砸在光罩上,炸起刺目蓝光。

苏渊感觉胸口发闷,玄珠却在此时将他方才消耗的体力转化为灵气,顺着经脉灌进四肢百骸。

他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满天星斗:“虚影裂变。”

五道身影同时从光罩中跃出,分别扑向阵眼的五个方位。

鹰卫们慌了神,雷纹开始扭曲。

白璃趁机掠上鹰首后背,短刃直插他后颈的逆鳞——那是妖修最脆弱的地方。

“找死!”鹰首甩动右翼,将白璃扫飞。

他转身时,却见真正的苏渊站在他正前方,指尖凝着星光:“你说,玄曜血脉是钥匙......”

“那又如何?”鹰首的爪尖抵住苏渊咽喉,“等你觉醒,我们就能......”

一道黑影从云层中坠下。

黑羽的短刀刺穿鹰首左翼的伤口,鲜血溅在苏渊脸上:

“他要引动祭坛里的妖神残魂,用你的血脉当容器!”

他反手推了苏渊一把。

“星髓共鸣·进阶,现在!”

苏渊的玄珠突然滚烫如熔铁。

星髓空间里,新的星图缓缓展开,他听见玄珠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

“检测到血脉共鸣,开启星髓共鸣·进阶——可召唤星辰之力加持。”

星光如银河倒灌,苏渊的指尖凝聚起拳头大的星核。

他望着鹰首惊恐的右眼,想起矿场里被鞭打的同伴,想起老周头断气前塞给他的半块药饼,想起白璃为他挡下的每一刀。

“我偏不如你们愿。”他轻声说。

星核穿透鹰首的心脏。

妖修的身体在星光中碎裂,只余下半块染血的玉牌。

白璃捂着肋下的伤口走过来:“你......”

“玄珠进阶了。”苏渊擦了擦脸上的血,望着玉牌上浮现的密信——那是妖文,他却突然看懂了:“目标已动。”

山风卷着松涛声掠过。

远处,天穹祭坛的轮廓在云海里若隐若现,像座悬浮的玉宫。

苏渊摸了摸怀中的玄珠,星鸣已经平息,却有更沉的震动从深处传来,像某种古老的心跳。

“去祭坛。”他对白璃说,“既然他们要我当钥匙……”

他没说完。

玉牌突然发出幽蓝光芒,一道黑影裹着妖气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云层里。

山脚下,某个隐蔽的洞穴中,妖盟左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捏碎手中的传讯玉符,冷笑:“终于动了么?那就让他看看......”

“什么是真正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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