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宝坐在简陋的木床上,背靠着土坯墙,从屋顶露出的缝隙欣赏着初春明月。小胖子望着惨淡斜月,触景生情,脑袋瓜子嘎嘣一抽,顺口拽了几句诗词,“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靠在弟弟身边的钱天瑜侧身忘了吟诗作赋的家伙一眼,似嗔似怨道:“记得那会让你背这首《月夜忆舍弟》,好几天都背不下来,不是这错就是那错,气得我骂了你几句笨猪,还把晚饭的菜从排骨特意换成了臭豆腐,你跟我生了几天闷气,现在怎么记这么清楚?”
“不记打,还能不记吃嘛,嘿嘿。”钱大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但是后面几句忘记了,后来又背过好多遍,好像是心里留下了阴影,总也记不住。”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钱天瑜喃喃念道,丰润白嫩的俏脸浮现一抹哀容,轻轻摇头道:“这首诗描述的是因为战乱而导致兄弟之间杳无音信,里面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战争的痛恨,跟咱们情况有点相似,寓意不好,别念了。”
“放心吧姐,我觉得表叔和陈哥会来救咱们的,那些坏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钱大宝勾起嘴角,胖脸上彰显一种盲目自信。
“陈蛰熊本事我倒了解一些,那位叫做赵凤声的很厉害吗?他是咱们远房亲戚?你怎么喊他表叔?”钱天瑜一连串问出了几个问题。
自从她去年拿到密歇根大学罗斯商学院硕士毕业证书的那一天起,钱宗望就将泰恒集团股份百分之十五移至到女儿名下,还将企业内部摆不上台面的重要机密告知于她,一副准备让她挑起泰亨大梁的架势。陈蛰熊这枚隐于暗处的棋子,也早早让女儿和他见过面,并且钱天瑜手里握有陈蛰熊详细资料,不陌生。但是关于痞里痞气的赵凤声,钱天瑜从未听父亲说起过这号人物,两人满打满算认识不到五个小时,还有一个可以称作是尴尬的初次印象,钱天瑜实在对他生不起什么好感。
钱大宝兴冲冲说道:“哈,习惯了,不过老司机驾驶技术确实很屌,台球打得很溜,足球水平能完虐校队那帮菜鸟,王者开黑都带我上了钻石,表叔那风骚的走位,简直闪了我的老腰啊……”
“他只会玩游戏和擅长体育?在其它方面有没有超人一等的能耐?”钱天瑜听到弟弟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直接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泡妞算不算?”钱大宝挠了半天头,恍然大悟。
钱天瑜用鄙夷目光斜了一下作态恢复到正常水平的亲弟弟。
“其实从我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表叔是个有故事的男人。那天去澡堂子洗澡,我看见了他身上的枪伤,五枪,伤痕触目惊心,没把我吓个半死。听咱爸以前絮叨过一句话,百劫不死是为妖,表叔受了那么多重伤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即便不是妖孽,那也差不了多少,肯定是位异于常人的高手。再说咱那老爹的智商,还用我多说?能把他放在我身边负责保卫职责,十有八九是兵王一类的恐怖存在。姐,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等着表叔来一出英雄救美吧。”钱大宝含笑说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有多高?那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钱天瑜摇头叹道,顺势靠在弟弟敦实的肩膀,“大宝,其实我倾向于花钱消灾,不过是五千万而已,给他们就是,只要他们不伤害咱们,再多的钱姐姐都愿意掏。咱家人丁稀薄,就咱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以后泰亨的基业要交给你掌舵,我不想你出现任何闪失。”
“姐,这不是还有你吗?”钱大宝轻声说道。
“咱爸是老古董,奉行的是传子不传女原则,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交到我的手里,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也是提前给我预备好嫁妆。泰亨真正的领袖,还是由你来扮演,姐姐以后替你打工,守好咱们家的家业。”钱天瑜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发现弟弟的肩膀竟然出奇地宽厚,值得依靠,值得信赖。
“姐,你是该替我找个姐夫了,怎么没泡个金发帅哥回来啊?”钱大宝哈哈笑道。
“大难临头,哪还有空谈这些儿女私情。”钱天瑜幽怨地扫了弟弟一眼,一种大家闺秀身上不常见的小女儿姿态悄然流露,搭配凹凸有致的身姿和吹弹可破的水嫩肌肤,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我觉得表叔不错,配你还算马马虎虎。”钱大宝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