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妮大婚当天出走的原因,父母没有去问,她也没有主动去说,在和谐气氛中吃完晚饭,二妮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满屋子大红色,窗帘,彩带,喜字,被褥,依旧洋溢着喜庆的结婚氛围,跟自己临走那天别无二致。
二妮怀着复杂心情,将喜字从家具上一个一个抠下,又将彩带归置好,关掉灯,坐到床边,从旅行包中拿出一张明信片,借着月光,依稀看到上面写着几个钢笔字——祝姐姐永远漂亮快乐。
这张明信片,是小燕雀在她临行时送出的祝福,字体稚嫩,言辞也不怎么讲究,但却是小燕雀的一片心意。罗弦月还曾强调过,送明信片是小燕雀自己行为,并没有受到她的指使,而且儿子生性比较孤僻,很少会对人表达出善意,能够做到主动的程度,说明已经将二妮当作自己亲朋好友看待。
可是……
这并不是二妮想要的结果。
吱……
一缕灯光打在二妮纤柔背影,门口露出一只乌黑狡黠的大眼睛。
“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我坐了一天火车,很累,没心情跟你藏猫猫。”全家就一个鬼马精灵,二妮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亲妹妹,淡淡说完不近人情的话,将明信片顺手塞到了枕头下面。
“妈怕你想不开,叫我来劝劝你。”穿着粉色卡通睡衣的三妮蹦蹦跳跳进屋,见到房间乌漆嘛黑,打开了大灯,一个恶狗抢食扑到舒软的乳胶床垫,拉着姐姐衣襟,没心没肺笑道:“女神,好多天没看到我了,想不想你如花似玉的亲妹妹呀?”
“不想。”崔亚卿没有躲避,直勾勾望着残月,嗓音略带沙哑。
“真不会聊天。亏得本小姐在你家饭店做牛做马,竟然连句好听话都不给,哎!世风日下啊,早知道贪污受贿了,反正人家态度冷冰冰的,跟对待陌生人一样,良心也不会受到谴责。”三妮晃着洁白细嫩的小腿,阴阳怪气说道。
一张银行卡递到三妮面前。
“辛苦你了,明天去选身衣服,再去选个包,就当做是你的工资,我现在只想清净一会。”二妮轻叹道。
既然对小魔女束手无策,那就拿出屡试不爽的金钱战术。
“本小姐是那种人嘛?!”
三妮说的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将银行卡飞速揣进睡衣口袋,乐呵呵笑道:“我就说你不能忘了我吧,二姐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啦!”
崔亚卿对她的漂亮话置若罔闻。
三妮悄悄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明信片,拿到眼前一看,惊讶道:“祝姐姐永远漂亮快乐?!我靠!好low的表白啊!这家伙是从上世纪穿越过来的吧,竟然用明信片。我说二姐啊,你就算想跟姐夫离婚,或者玩一出婚外情,也得找点靠谱的家伙啊,比你小,情商还这么低,根本不是你的菜啊!难道是位花容月貌小白脸?不对,你好像喜欢成熟大叔型的男人,对那些胭脂男gen本不感兴趣。姐,你有他照片没?叫我给你把把关。”
崔亚卿被她弄得不厌其烦,一把夺过明信片,“他才五岁。”
“五岁?你的江南行,找了一个有妇之夫吗?上来就见了人家孩子?爷俩大被同眠?哇,好刺激!说的我也想去找个大叔当老公了。”三妮一惊一乍道。
崔亚卿顿了顿,撩开额头被风吹乱的秀发,似乎用喉咙憋出了几个字,“他是赵凤声的儿子。”
三妮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抠着耳朵,张大嘴巴道:“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既然是躲不开的劫数,崔亚卿索性将事情公布与众,也算为自己的荒诞之举做一个解释,把明信片放到抽屉,崔亚卿轻声说道:“赵凤声跟罗弦月有个儿子,叫做赵燕雀,今年五岁多,可是关于这个儿子的事情,赵凤声并不知情,是罗弦月瞒着他把儿子生下,亲手带大。我那天离家出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弦月要我认了赵燕雀,发誓一辈子不会跟赵凤声和赵燕雀有所瓜葛。”
三妮听得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等二姐将原委和盘托出,喃喃道:“我说你怎么肯放弃翘首以盼的婚姻,原来姐夫跟姓罗的造出小人了啊。其实那也挺好啊,喜当娘,自己不用生,也不用养,领完证就有人喊妈妈。睡别人爹,打别人孩子,上来就登顶人生巅峰,多痛快啊!”
崔亚卿狠狠剜了亲妹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