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随着担忧,散去八分,大刚揉了一把丑脸,流露出罕见的严肃神色,闷声道:“生子,你去省会时,没给我打招呼,去西北,也没捎带上我,这次去澳门,绝对不能把我忘了,亮子是你兄弟,更是我兄弟。”
从儿时起,大刚就跟亮子走的最近,俩人一起挨揍,一起偷玉米,赵凤声低了一届,只是后来才加入到三人小组,两人的感情,也不同于普通朋友,而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
“说得轻巧,老婆孩子谁管,父母双亲谁去赡养?咱们三个,不能死在一起,你就守住后方吧,这样我心里才有底。等我走了之后,把家人们接到桃园街老宅,那里有李爷爷坐镇,谁想动咱们亲人,得掂量掂量是否能承受住老爷子怒火,等我们凯旋归来,记你大功一件。”赵凤声轻声道。
目前表面树了两路强敌,张家和卢家,虽说豪门望族有豪门望族的骄傲,可张烈虎的卢怀远的为人,赵凤声实在信不过,一个不择手段,一个敢拿孩子撒气,还有啥事做不出来?江湖里那些祸不及妻儿的规矩,早已随着时间灰飞烟灭,也不会被那些二世祖遵循。
“行,我拗不过你,那奉先呢?带他去吗?有他在,我还能放心一点。”大刚询问道。
“我准备带奉先和花脸过去,这次不比省城和西北,国内跟行政区的控制力度,完全不一样,澳门龙蛇混杂,帮派林立,又有无数财团在那里横行霸道,全靠真刀真枪来说话,想要借力或者借势,难。我在江南,想通了一点,踩人总比被踩舒服,以后那个苟且偷生的赵凤声,一去不复返了。”赵凤声弹掉烟头,语气洒脱。
“还记得文叔吗?就是咱武云九十年代混的风生水起的那一位,十年前,他跑路跑到了澳门,据说在那里混得还不错,有不少人跑去跟他混饭吃,我跟他当年有点交情,有什么困难的话,找他帮忙,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大刚递出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赵凤声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撕成碎片,“十年前的交情,未必管用,已经烙上澳门人印记的文叔,跟武云那个老文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出门在外,需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底细不能泄露,到时候我看看吧,能不麻烦人家,最好不要麻烦,免得打扰别人清净日子。”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大刚叹气问道。
“最早明天,最迟后天。”赵凤声答道。
“这么快?”大刚愣了一下。
“亮子或许一秒钟都不想让我耽搁。”赵凤声意味深长说道。
“安全第一。如果亮子出事,你千万要活着回来,我怕以后到了养老院的时候,天天跟俩骨灰盒斗地主。”大刚伸出右手。
“我们俩就算变成盒,你也斗不过。”赵凤声微微一笑,跟老兄弟狠狠握了握手。
赵凤声跟大刚俩人没了酒兴,老佛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花脸和张小光也不是酗酒的主儿,酒桌氛围立刻变的沉寂无声。随意敷衍了几杯,等到张小光走后,赵凤声冲花脸问道:“我准备去一趟澳门,你想不想去?”
“几号走?”花脸从来不说废话,只需要告诉他时间,地点,把人打到什么程度。
“明后天,你准备一下。”赵凤声说道。
“好。”花脸点点头。
那张碾压无数女人的娇艳容颜,完全跟猛人二字搭不上边。
可赵凤声深信一点,十几年过去,妖刀还是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