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撒泼耍浑,黑西服也犯了难,来硬的?跟主人拐了十八道湾的亲戚呢,实在没法动手,玩软的?这滚刀肉好像不吃那一套,报警?人家是来寻亲的,根本没触犯法律。思来想去,黑西服实在想不出应对方式。
难道就任由他在别墅旁边坐到天荒地老?太不成体统了,假如让宝爷知道自己办事不利,这个有鱼有肉的银饭碗,明天就得砸了。
黑西服左右为难,想不出任何良策,于是蹲到赵凤声旁边,递出一根本地人比较中意的‘大华’牌香烟,轻声轻语说道:“朋友,你在这里坐着,如果叫主人知道,我们下面人不好做。大家都不容易,能给个面子嘛?海哥跟宝爷真的不在,死等,也无济于事,要不然你下回再来?”
赵凤声挡回了那根香烟,斜了黑西服一眼,高深莫测笑道:“那你跟我说说,海哥多久没出现了?具体什么时候回家?能答出一条,我拍屁股走人。”
“这……”
黑西服一脸为难,吭哧半天,说道:“朋友,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做保镖的,只负责看家护院,有关主人其余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
“不能说,不让进门,还不允许我坐在这里,分明是心中有鬼。如果我猜的没错,海哥是被你们弄死的吧?”赵凤声眸子眯起,观察对方面部肌肉细微表情。
他学过《冰鉴》,又从黑哥那里学了一点心理学的皮毛,假如对方说谎,十有八九能猜中。
黑西服先是一愣,接着惶恐,最后可笑道:“海哥是宝爷女婿,我们怎么敢对他下黑手?朋友,夜深了,先回酒店休息,有事咱们明天再说。”
能拖一时是一时,官场常用伎俩。
黑西服的表情,绝不像对亮子不利的人物,赵凤声将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对于黑西服的请求无动于衷,板着脸,轻声道:“咱们俩无冤无仇,没必要引发冲突。我不走,你们丢工作,可我若一走,我兄弟会没命。朋友,孰轻孰重,你觉得呢?所以,只能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了。”
软硬不吃的滚刀肉。
黑西服皱起眉头,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棘手问题。
赵凤声嚼着野草,淡淡说道:“你别在这劝我了,说破大天也没用,倒不如去跟宝爷回句话,就说我赵凤声怒了,亮子不管出没出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夜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明晚,老子炸了他的凯撒皇宫。”
随着赵凤声慢慢洞悉人心,发现自己那一套忍辱偷生的活法没个毛用,社会讲究的是适者生存,欺软怕硬的家伙比比皆是,比权,比势,比谁的拳头大,想要不被欺负,就得具备让对方心平气和说软话的资本。经商,赵凤声雏鸟一枚,但江湖路走的长了,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凯撒皇宫鸡犬不宁,
狂,不是目的,而是手腕。
炸了凯撒皇宫?
本来是一句酒后才敢放出的狂言,可黑西服察觉到这小子泄露出若有若无的杀意,竟然毫不怀疑信了,擦去额头冷汗,黑西服屁都没放,一溜小跑进入别墅。
赵凤声呸了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老子发飙!”
目睹赵凤声呈现出的巨大反差,两名黑西服面面相觑。
别墅二楼,书房。
一名面容苍老的男人坐在沙发中,花镜,银丝大背头,身穿绸缎睡衣,手捧英文版的《圣经》,即便坐着看不清身高,也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威严感。
宝国华。
澳门屈指可数的赌业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