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疼痛对于赵凤声而言,并非难以忍受,他有出色的抗击打能力,神经坚韧,即便再来几次弹琵琶,也能够咬牙挺过去。令他愤懑的是那种无力感,自己的生命由他人掌控,精神和肉体受到双重折磨,却不得不屈服。
所以这个仇,一定得报。
安常胜来了一次地牢之后,就没有再露面,一来忙着收编徐文礼的部队,二来要重新划分地盘,没功夫搭理赵凤声。
像这种武装势力,士兵的忠诚度并没有多高,谁有奶,谁就是娘,谁给钱,就给谁卖命,再说火帅干掉自己不听话的将军,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一番软硬兼施之后,没有出现大的动荡。
困在囚笼中的赵凤声,则精心筹划着越狱事宜。
由于牢房处在地下,挖地道和钻墙角就不用想了,只能通过强硬手段破门而出。
经过观察和张岩的相告,得知士兵每天会来送两次饭,一次大概在中午十一点,一次大概在下午五点,这两个时间段,都是在大白天,能逃生的几率很小,除非在深夜越狱,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打定主意之后,赵凤声养精蓄锐,睡起了大觉。
张岩靠在铁栅栏上,探出脑袋,守着甬道望风,小声道:“老赵,你不是说要越狱吗?怎么不行动?”
赵凤声翻了个身,没理他。
“快起来!趁着士兵没在,赶紧干正事!”张岩焦急说道。
赵凤声揉了揉惺忪睡眼,“你声音再大点,整个牢房的人都知道咱要越狱了。”
“我不是着急么。”张岩跑到赵凤声旁边,撸起袖子,“说吧,需要我挖洞还是掰断铁栅栏?”
“挖洞?掰断铁栅栏?”
赵凤声没好气道:“大哥,这是地下,本身就在洞里,你想往哪挖?挖到十八层地狱啊?万一挖出石油或者翡翠矿了,你倒是给金三角经济做出了杰出恭喜?至于掰断铁栅栏,呵,你那小胳膊跟麻秆一样,摆弄摆弄笔杆子还行,出力的事,还是算了吧。”
张岩作为记者,心理承受能力相当不错,对于某人的冷嘲热讽,笑一笑也就过去,“看你打架挺厉害的,该不会是想杀人抢钥匙吧?”
“大哥,拜托你把嘴巴放到屁股上歇会儿,我现在只想睡觉。”赵凤声用被子捂住头,省的听他絮叨。
张岩摸着几寸长的胡须,叹气道:“这毒舌,天生的好苗子,不去当脱口秀演员,可惜了。”
入夜。
通过牢内潮湿程度分析,赵凤声判断外面又下起了雨,有了雨幕作为掩护,越狱的成功率又加了一成。
“走!”赵凤声斩钉截铁说道。
“怎么走啊?没钥匙如何开门,开了门如何对付拿枪的士兵?就算你身手高超,也打不过子弹啊!况且外面都是他们的人,怎么跑出这个寨子?小张,万事要谋而后行,抓住后会被枪毙的!”张岩像头蒙住眼睛的驴,不停在牢里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