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如若不是她陪着父亲来西凉州,父亲心里得多失望,姨娘和庶弟庶妹几个是无论如何都代替不了嫡支的。
幸好她跟着来了。
父亲一来到西凉州,就天天忙得脚不点地,她日夜盯着,该吃饭时监督吃饭,该睡觉时,她熬着眼睛也要一次又一次的跑去前院提醒。
虽说有奴仆,有姨娘,但那些人都只有听父亲话的份,根本不敢硬性强迫他。
只有她,生气撒娇都用上,总能让父亲妥协。
这大半年来,虽说都熬瘦了,但至少身体没有出现大亏空。
也是因为这样,在别的官员接二连三的病倒时,柳仕源才发觉自己何其有幸。
在小女儿不厌其烦又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从南方来到西北反差如此大的地方,他竟然喷嚏都没多打几个。
嫡出的两个,一个无比懂事一个极度自私。
显而易见,一直不肯定亲的柳采菲,听到他要到西凉州任职,生怕要跟着受苦,才会临急临忙定下婚事。
同样不能共苦的妻子和母亲也就势留在了宁州城。
柳仕源心知她们都是一样的贪图安逸,心里要说没点想法,不可能。
为此他一再去信给儿子,让他专心在书院念书,少回家。等明年春闱后就来西凉州,他会寻良师来教学,目的就是不能让妻子与母亲影响他好不容易掰正的儿子。
父女相依,倒是在西凉州培养出了更浓厚的亲情。
柳采茹难以启齿其他家人不随同的真实原因,只说是因为兄长要考学还有姐姐要出嫁,诸事都需要亲人打理,所以不能同时来西凉州。
理由似乎都在情理之中,但聪慧如郡主其实多少能猜出几分,柳家其他人恐怕并不觉得西凉州是柳仕源难得的机会。
“柳大人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女儿一路陪着来西北,想必心里不会有遗憾的。”她笑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