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后颈一缩,失笑问道:“收吓你也行?”
他长指轻敲胸膛自负道:“楚辞,招魂篇,为了那娃儿可修了不少次。”
“每天空抛他,再每天帮他收吓?”她实在抑不住嘴角上扬。
这家子太绝了!
“没办法,熙儿幼时太闹了,闹到整个军营的人都快崩溃,连父王都受不住,偶然发现这样玩能不哭之后,便换成了入睡哭了。”他说得一脸愁苦。
这应该是挖东墙补西墙的最高境界了,也难怪对这孩子多了一分包容,能耐得住他的黏腻,原来是亲手奶大的患难之情。
这也觉得承熙幼时真可怜得让人同情,吓得忘记哭被当成喜欢这样玩,她完全能原谅他的爱哭了,没被吓破胆算他命大啊!
颜娧中肯说道:“熙儿命真大。”
一个男人奶孩子常发生可怕的事。
一群男人奶孩子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承昀将人揽进胸膛,真挚星眸认真问道:“需不需要夫君收吓?”
她侧身避开完全贴入胸膛,望着船顶乐不可支两人。
“我看着比起收吓,先准备一顿丰盛午饭比较重要。”
两人在船顶都玩疯了,白露根本当得了新玩具啊!
一个敢玩,一个肯玩吶!
“我觉着收吓这门功夫,你该传给谷雨。”她似乎已预想到白露孩子以后会如何了。
他抬眼望了下,也觉着承熙找到大玩偶了。
这一路别想安静了。
幽夜阒静,临水悠悠。
玩闹了一日的俩孩子,终于安静睡下。
松了口气的颜娧,瞧着怎么都要在她房里睡下的承熙,那安静恬适的睡容,不禁令人怜惜。
怎么也想不透,为何赵太后能放得下这么精雕细琢的娃儿?
如若赵太后有着裴绚愿意撑起国家的胸怀,相信承澈不会这般剥夺属于她的人间亲欢。
执念害人啊!
人生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面对困难本就得考虑现实问题,现实她已属于西尧皇后,现实也不容许他在惦念着雍德帝,既然没有被允许的可能,为何要为难雍德帝又为难孩子?
洗漱后的承昀,回到本该属于两人船室气得笑了出来。
多了一个白露会在房里睡下,他认了。
白露识相只要他在,会主动睡到外头去。
现在怎么连承熙都睡下?
这娃儿就这么塞在大玩偶身旁沉睡了。
堂堂西尧皇帝陪着他媳妇的侍女睡在地毯上。
累瘫的承熙不停呓语道:姊姊好好玩”
两人透着摇曳烛光相望,莫可奈何地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