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真确定他是个男人身,真该以为平常女扮男装了!
颜娧蹙了蹙柳眉,扶额思考着。
她的归武山会不会越来越热闹了?
先祖能文能武,能成为前朝右相长史,应当也是有相等的学识。
瞅了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给黎太傅送这样的人,会不会被痛打一顿,外加罚跪门庭?
单珩环伺随时要取他性命,还能将他送哪去?
难不成送平安寺?他肯剃度?
承昀瞧着颜娧思索的模样勾了勾唇线,抛下仍哭泣中的杜琅,揽着纤腰缓步走在木栈道上。
一察觉被丢下,杜琅赶紧抹去眼泪,提起襦裙追了上去,紧张道:“你们等等我!”
见他不敢再有多余抱怨,紧紧挨着承昀走,惹笑了颜娧问道:“你家先祖可还有显灵?”
“没了,遇上你们便没了,最后一次就让我到云丰山顶。”杜琅环望周遭逐渐漆黑的天色,又再贴近承昀两步。
承昀忍不住一阵叹息冷冷道:“你再贴近我一分,我便把你留在这。”
“世子恩人,别啊!在下只是害怕。”杜琅本想抓衣摆的手都放了下来。
“跟好便是。”颜娧给了他一记舒心笑容,安抚他不安的心。
即便单珩实时找到他们,东西也在承昀手里了,保下他性命并非难事。
这有趣的先祖暗示,她可笑不出来。
能这么巧知晓他们前来云丰山?
事已至此,她都想问问大仙,做何打算了?
这明月杉映照,清泉石上流的绝美幽境,如果只有他们俩自是畅快人心。
偏偏多了个三步并两步想抓他衣襬的男人,承昀只能忍下叹息冲动,揽着媳妇走在前头,试图忘却身后人。
颜娧站在码头堤防上,再次看着艘艘远去的船影。
再看看面前跟她缘浅的官船,屡屡来道漕运行等待,搭乘离去的都不是她。
她对着哭成泪人儿的杜琅,如同交待孩子般道:“到了归武山,乖乖的,协助黎老太傅,否则你只剩平安寺能去了。”
仍一袭女罗裙的杜琅轻轻抹泪道:“杜家三代单传,剩我一人了不能出家,出了家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颜娧嘴角抽了抽,这穿上女装是能改变个性?
从云丰山下来已经哭了一路,不都说男子汉大丈夫?
这泪已落得她有轮起粉拳的冲动。
“到如意书舍前,不准他换下女装。”颜娧抬眼交待船上侍从。
哭!我且让你哭个够!
“我──”
杜琅的不字消逝在颜娧偏头凝望那双清澈大眼里。
昨日便是这个眼神瞅了一眼,将他扔进刀光剑影的正堂内。
颜娧看到受教的杜琅勾起浅笑道:“乖!女装安全些!继续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