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平安京南郊的凤凰林神社还是一个有名的去处。据说那里曾有凤凰栖居,有些自诩为文人墨客的贵族还曾吹捧过一首专门描写神社的诗。
幽林深处凤凰游,凤去林空神社留。
晴明一行人来到已经破败的凤凰林神社前,源博雅触景生情,便将这首据说仿唐国诗人崔浩的诗念出了两句。
安倍晴明拍手赞叹着。
莫问咂摸了一下,觉得也就那样。只是他也不好搅了众人的兴致。
他扭头,看着荒凉破败的神社,倒是有了一些感触。
再美的景点,一旦无人问津,便渐渐趋向于荒颓。杂草代替行人在这里安家,不甘心地藤蔓便随着岁月一起攀岩,渐渐吞噬了原本围墙的轮廓。
蜘蛛结出寂寞的丝网,像一个苦守闺房的怨妇,等待着下一个落网的虫儿。
门窗都已经褪色,屋檐上长满了荒草。
神乐环顾一圈,觉得这里丝毫没有一点人气。但明显,这里是住着人的。八百比丘尼就住在这个地方。是以神乐非常好奇,她是怎么能住得下的。
“比丘尼姐姐,你为什么不打扫打扫庭院呢?”神乐歪着头,对这件事情十分的好奇。
八百比丘尼看了她一眼,笑到:“打扫了又如何,一个人,不照样还会这样么。这里平常没有什么人,我又比较喜欢野趣,索性就这么让它一点点荒弃吧。你看,是不是还别有一番趣味。”
晴明拍了拍手中的扇子,赞叹地说:“比丘尼小姐倒是很有雅趣,这正好,所谓空谷佳人,莫不如是。”
源博雅也跟着点头,笑到:“野趣配奇人,比丘尼小姐倒是一个有沟壑的女子。”
八百比丘尼捂着嘴笑到:“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瞬间高雅了许多。”
神乐歪着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很有趣的样子。
以津真天也是这样,她怯怯地在莫问身后露了个头,很是羡慕地看着这些谈笑风生的大人们。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凤凰火,见她扭过头来看自己一眼,吓得又缩了回去。
莫问摇了摇头,觉得这妹子太胆怯了。他想了想,便转身将其拽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倒是人高马大的,以津真天站在上面,立刻就成为众人之中最高的存在。
一开始,以津真天被莫问的举动明显吓到了,她脸上挂着惊慌。但看到莫问将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立刻就用双手楼主莫问的额头。这下,她稍稍镇定了些。见八百比丘尼、凤凰火都看向她,立刻羞红了脸,将小脸贴在莫问的头上。
莫问的头发有一股自然的清香,闻起来挺好闻的。
神乐倒有些羡慕,只是她自持身份,倒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八百比丘尼若有所思,笑着说:“莫大人倒是对这个小妖精很是照顾,只是,她还不是你的式神吧,若是被别人抢了去可是不好。”
莫问淡然地回答了一句:“她若愿意,那我所谓。可是她若不愿意,无论是谁,我都会废了他。”
没把饭,这就是天生的护犊子。
八百比丘尼摇了摇头,心道,这位莫大人还真是爱说大话。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上前。
神乐被莫问刚才的举动弄得,倒是不想走路了。她一扭头,看见摇尾巴走在后面的小白,突然捂着嘴笑到:“小白,小白,快变大让我骑在你背上。”
小白晃了晃脑袋,接着变成一个半人多高的狐狸模样。神乐便骑在他的背上,又看了看以津真天,心想我也不用自己走呢。
一行人继续朝神社后面的祭坛走去。
刚看到祭坛前,莫问便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这里妖气很重啊,”莫问淡淡地说,“我怎么觉得,这里面似乎是妖怪的聚集地?八百比丘尼,你这里有妖怪么?”
听了莫问的话,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八百比丘尼的身上。
八百比丘尼叹了口气:“这里没有妖怪,倒是有当初封印八岐大蛇的封印,只不过最近封印有些破裂了。”
她指了指祭坛:“喏,祭坛上的神火都因为封印破裂开一个洞口给弄熄灭了。”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看到祭坛正中,那雕刻成一群凤凰聚拢着扑向火源模样的石雕上,原本代表火源的地方此刻正空荡荡的。显然就是因为八百比丘尼刚才说的那些缘故。
晴明皱着眉头:“这么厉害了?看来封印要早日修补才成。”
八百比丘尼摇了摇头:“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