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笑容里沾了些许请托说道:“解了厅堂上的蛊毒,为师收不了回春,难道徒儿希望为师裹上襁褓?”
不知为何颜娧总觉着,这些日子师父故意任由回春汲取了许多内息,似乎早在相遇便决定将回春交付的心思而做着某些准备。
颜娧凝起柳眉问道:“师父究竟作何打算?”
“徒儿不爱蛊虫,师父叫回春吃下了全部蛊虫,叫牠恢复百年前的英姿,任由妳喊牠发挥。”方琛这点完全没有隐瞒。
为何称为万晓?放眼望去史籍可曾看过神后饲养蛊虫?
蛊虫听从万晓号令,而万晓仅听从其主。
方琛握着徒儿皓腕,藉由回春传音心语道:“西尧因信物全在徒儿、徒婿之手而未有影响;裴家不同,寄乐山陨阵已毁,三个月内未重建陨阵,日后也不再有裴家了。”
颜娧吶吶回望方琛,这又叫她如何抉择?这一瞬热意已涌上眼眶,还未能消化讯息,师父又轻叹问道:
“徒儿此生为求全做了多少事儿?当有些事儿如何求也全不了时,徒儿该如何?”
这话问得颜娧落跪在方琛面前,抱着师父长腿,不相信地再问道:“难道今日真是全不了?”
众人见她跪地纷纷想起身,叫方琛眼里的威压给逼了回去。
“徒儿不怕,回春会教导妳,小舟度余生,师父会好好的。”方琛这话说给了厅堂上的人听。
从胸膛上取出了缓缓鼓动的血红玉髓,毫无犹豫地没入了颜娧天灵盖,瞬时方琛黑发以肉眼可见之速白化,成了鹤发童颜,真假难分的假老者。
颜娧动弹不得无法顾及师父转变,一片血红从眼底晕开来,放眼所见全为血红,没有初次接触回春的疲累疼痛,牠肆无忌惮地游走于奇经八脉,最后落在气海关元穴间。
待适应颜娧丹田后,牠毫不迟疑地嗫咬了丹田所在,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数股由四面八方涌来杂乱无章的纷乱内息,如同迎头痛击般晕击了人。
方琛眼捷手快的接下晕倒的徒儿以免触地,承昀赶忙扫除厅堂罗汉榻上的杂物,将人抱上榻安置。
鸾凤令一触上,有如遭恶火焚烧般痛灼,承昀丝毫没有退缩,迅即覆上葇荑为她分摊痛楚。
承熙害怕的紧靠在看似唯一健全的方琛身边,颤抖着小身子看着承昀也跟着疼晕过去,卧倒在床榻旁也没松开手。
待承熙回头想询问怎么回事,原本握着他小手的温暖大掌,竟逐渐晶化粉碎化为齑粉,那抹意味深远的浅笑消散在吹入室内的春风里。
吓得不轻的承熙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去,惊恐立在原处大眼四处寻找能解答的成人,最后投入了最熟悉的承澈怀抱。
堂上幾人面面相觑,仍无法理解为何方琛会如此消逝?没人敢起身妄动,深怕踩了方琛任何一部份。
“方施主就义了。”无观大师看着仅剩一袭直缀落于厅堂上,兀自称了几声佛号遥祭方琛。
谜离老人在众人面前仙逝,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裴绚扼腕长叹道:“裴家竟也落得需要他人抵命相救”
方才还同他们说明事态的老者,竟如此潇洒飒然离世。
承澈咬着牙关迟迟未松口,环抱着承熙不发一语,深怕开口泄漏情绪,虽说嘴里怨他、念他,也不想方琛送命吶!
千里迢迢哄来方琛收小媳妇为徒,竟害得他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