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袁彬一样,因为服侍朱祁镇北狩,深得信任,甚至还得赐姓为杨,只是眼下不敢声张,仍以哈铭为名。
王骥脸色一变,赶忙讨好地看着阮浪,“绝无此意啊,阮公公,你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袁彬终究没忍不住,又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这些古玩字画,还不是在应天做守备时搜刮来的,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自己花过半两银子么?”
阮浪叹口气,“诸位,咱们还谈不谈正事儿的?”
曹吉祥也出来打哈哈,“诸位大人,何刮字画的借口,也不知京中多少人会因此倒霉。
“好了,说正事儿。”老太监阮浪见杂七杂八的事情理清,总算能够继续正题,咳了声嗽后,肃容说道:
“去岁咱们按太后吩咐,于泰安伏击那人之子,想要绝其血脉,重立沂王(太上皇朱祁镇之子,废储之后被景帝封为沂王)为皇储。
未料功败垂成,反而折了不少人手进去,不得不蛰伏起来,另待时机。”
“正是。”仝寅接道,“不惟如此,此事还给了那杭氏借口,以太子年幼,受到惊吓,体弱多病,难以禁受路上颠簸为由,迟迟不肯回京,让我等无计可施。”
在座诸人听到这里,脸色都不太好看,泰安一役,他们全军覆没,事后更被景泰帝清除了不少人手,虽然筋骨仍在,但也损了不小的元气。
那皇后杭氏,更带着其子朱见济滞留泰安,迟迟不归,让他们再难施展其他计谋,要知道,京师一带才是他们的地盘。
杭氏与其子不归,他们就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复立沂王一事,就此搁浅。
“有鉴于此,”仝寅顿了一顿,“太后已下决心,不再理会泰安那边,直接釜底抽薪,让我等联络朝堂上的忠贞之士,复立上皇登基,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石亨此人,位高权重,督掌团营,若得他相助,大事可期。
曹公公,你替他说几句话,不但能换个真正的东厂厂公,还方便拉他下水,这买卖做得,你说呢?”
别看仝寅一介白身,但显见在这帮人中地位却不低,接过阮浪话头,也无人有异议,不知他是何时投靠的孙太后,能得此重视。
“仝先生说的是。”曹吉祥点头赞同,“此事我当亲自出马,料理好首尾。”
“嗯,”老太监阮浪满意地点点头,“这事儿能不能成咱们不敢保证,不过只要表露出足够诚意,相信石大人当会弃暗投明。”
“公公,”站在阮浪身边服侍,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小太监突然插话,“上皇听说瓦剌故人之子来投,不是吩咐过,要咱们尽力结交,能引为助力最好,曹公公如此行事,岂不有违上皇初衷?”
“咝……”阮浪抽了口冷气,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小太监不提,他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