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敢不从命,周大哥尽管吩咐。”李漆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周秦川上下打量了下李漆,见他穿得虽然齐整干净,但仍是不够招摇,遂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丢在案上:
“去,拿着银子找家上好的衣铺,好好捯饬捯饬,就按着关阳医馆少东家的标准,不,要比他还奢侈一些才行。”
“周大哥,用不着吧,帮你做事,岂能要你破费。”李漆不接银子。
周秦川硬把银子塞进他怀里,“记好咯,今后这些天,你就是鲁东最大的医馆兼药堂——延寿堂的少东家方琦,不穿得好些,如何瞒得住人。
去,去找你幼蓉姐和秦琪姐,买衣服的时候让她们给你把把关,再让她们好好调教一下你的身姿仪态,别让人一看就是个小二的模样。”
李漆诺诺应下,接过银两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周秦川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这小子能不能成,可眼下他的人手之中,要找个通医理,且会说鲁东一带方言的,还就只有李漆一人。
是骡子是马,先拉出去遛遛罢。
“当家的,吃饭咧。”
一个操着秦西口音的婆姨,把手中最后一碗菜肴端上小桌,冲着里屋大声喊道。
“知道咧,鬼叫个甚。”中年汉子同样说着秦西方言来到伙房,皱着眉头坐下,却迟迟没有端起碗筷。
“咋咧,不合胃口?”婆姨咽下口中嚼碎的饼子,又喝了口羹汤,见男人仍旧没有动静,禁不住问道。
“啊呀,烦滴狠,你个女子,说了你也不懂。”汉子颇不耐烦,端起碗灌了口汤。
“切,你不就是担心到底能不能当上太医嘛,额会不知道!”
被自家婆姨一口说中心事,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重重放下碗筷呵斥:
“咋就当不上太医?咋就当不上!告诉你,这太医额当定咧,太后娘娘的病不就在额手上有了转机?”
“你当额不知道你那点本事?三张方子包打天下,太后好是好转咧,然后呢?你有办法嘛,能根治嘛?要是病情再加重,别说做太医,就这吃饭的家伙,恐怕也保不住。
额也是倒霉,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在西安骗吃骗喝就算咧,还非要跑到京师,骗到太后头上,这下好咧,太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夫妻二人,就等着被送去菜市口罢。”
婆姨越说火气越大,就差指着汉子的鼻子了。
“够咧!”汉子也来了气,“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一听说能去京师,就二话不说把东西都收拾好咧!”
“额……额这不是怕走得急,到时候耽误工夫嘛。”婆姨的气势一下弱了,“当家的,你就别只顾着叹气,快想想办法,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