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把江海洋扔到大床上后,赶紧去浴室拿了一张纸巾,用温水打湿,然后来到床前,准备给江海洋擦拭一下脸上的血痕。
可是,刚一来到江海洋的身边,陶然就悲催地发现,自家那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学生,竟然紧紧地缩着身子,睡着了。
睡着了……
这是心有多大啊,才能进入这样秒睡的状态。
向来觉少的陶然,实在无法理解江海洋的嗜睡情况,再次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教学任务艰难的同时,陶然还是轻轻地蹲下了身子,拿出那条温热的纸巾,小心仔细地擦拭着江海洋的脸。
沉睡中的江海洋,莫名让人感觉有点乖,还有点让人心疼。
他的眉眼紧紧地闭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高挺的鼻梁和略微有些发白的嘴唇,则削减了他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张扬感,增添了一丝柔和与脆弱的感觉。
莫名地,还激起了陶然在心底对自家学生的怜惜和保护欲。
当然,如果不是江海洋鼻孔上塞的那两条自制棉签的话,整个画面会更唯美一些。不过嘛,加上棉签后,画面就调换到楚楚可怜的模式了。
“可怜的娃……”
陶然细心地给江海洋擦完脸后,对着他嘟囔了一句。
为了防止自家学生在中途醒来,还有其他的要求,陶然就静静地蹲在他的旁边,托着腮,仔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不过看着江海洋无论怎么看都耐看的那一张俊脸,她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哎,长得帅又有啥用呢,跟个泥娃娃似的,一捏就碎了。”
陶然决定了,江海洋醒来后,自己一定要加强对他的体能训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健康和学习成绩一起抓,才能实现长久的可持续发展。
正当陶然畅享着自己和江海洋师生二人,每天早晨迎着朝阳,围着富春山居别墅跑步的美好画面时,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女高音:“那个谁,你快下来!!!”
陶·那个谁·然听到这一声惊呼后,脑子里幻想的场景在刹那间就通通破碎了,哎,她怎么忘了楼底下还有个被她喷湿了裙子的韩安妮呢。
人家女孩子一定等急了,罪孽啊。
反正现在江海洋还在熟睡,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陶然干脆地起身,抬起脚,准备朝楼下走去。
可是,刚一站起身的陶然,就悲催地发现了一件无法言说的事情——刚才她蹲在床边托着腮看江海洋的时间,貌似有点太久了,久到,她的双腿都蹲麻了……
哎,美色果然误事,真是害人不浅。
就在陶然拖着两条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江海洋的房间,并贴心地为他关上房门的瞬间,一直躺在大床上睡觉的江海洋,突然动了动睫毛,睁开了眼睛。
被陶然那个克星接二连三的接触,暴击到昏过去的江海洋,刚才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好像有个人正守在自己的身边,用温热的纸巾细心地擦拭着他的脸。
那人的动作是如此的温柔,就像是羽毛轻轻佛过,又像是冬日暖阳照耀在潮湿的心灵上,让人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近距离地感触到这种温暖了。
自从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后,他就对所有陌生人的近距离肢体接触,产生了应激性过敏反应。
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当然,这个世界上,凡事总有例外。
江海洋的例外,就是他的妈妈江淼。
江海洋的妈妈江淼,是那个唯一能走进他的心灵,让他放松警惕,交付所有耐心、细心和爱心的人。
于是,在迷糊中,江海洋误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