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程将军心中必然也是明白的,他找上门来跟你大骂,是给我留面子呢!免得我出去见不得人。”任晓年抹了一把脸,“我就不是一个东西。”
“程绪是个不错的人。”李浩道:“放心吧,等过了这一阵子,他也就能从这件事中完全摘出来了。现在尤大将军把他暂时闲置了起来,其实也是在变相的保护他,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不过话说到前头,你来我这里,功劳可也要是拿命来换的啊!此次咱们去扬州,面临的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指着远处的一处孤岛,李浩接着道:“就像是那座孤岛,四面都是惊涛骇浪拍击,赢了,前途光明,输了,逃命都困难。”
“我们当兵打仗的,不就是拿命换功劳吗?我打得恶仗可不少。”任晓年道。
“那倒是!”李浩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甘愿替你背这口黑锅啊!让别人认为我李浩落井下石,去撬程绪的墙角。”
任晓年有些黯然的低下头。
“别这样垂头丧气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这样做,只是人之常情。说实话,人这一辈子,是耽搁不起的。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李浩深有同感地道。
“李将军,你……”任晓年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浩。
“知道我为什么巴巴地去练水师,跑到水师去吃了很长时间的苦吗?”李浩问道。
任晓年摇了摇头。
“当初我们跟在公子身边的时候,我李浩可是拔尖儿的,除了大姐头儿,我是谁也不服气的。大姐头儿就是李泌。”李浩笑道。
任晓年瞪大了眼睛,对于他来说,李浩,李泌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时听他说到这些顶尖的人物之间的轶事,自然是异常的新鲜。
“不过大姐头儿毕竟是女人,私下里,我还是以后我会是头一份儿的。”李浩道:“我也是第一个成为坐镇一方的,但连着几年,我在棣州被闲置了,就是练兵练兵,而李瀚,李德,李睿,却是一个个后来居上,别看我们现在都是中郎将,但实际上,他们在军中的地位,比我可要重要得多。李瀚统带着我军唯一的一支陌刀队。陌刀队现在已经扩充到了整整五千人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任晓年一脸懵懂的样子,李浩道:“陌刀军一年的消耗,便是我们整整一个卫的消耗,但他们只有五千人。李德统领着游骑兵,李睿在右骁卫是仅次于柳成林的二号人物。便是大姐头儿,公子对她的信任,又岂是我能比的!”
“不过是几年的功夫,我就落后了。”李浩叹道:“但我又是一个不服输的,我可不想在若干年后,我们这些兄弟们再次见面,他们一个个开府建牙,坐镇一方,我却只有向他们施礼的份儿。但在陆军之中,我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前景如何了,我想要迎头赶上,只能另避蹊径了。”
“可是水师?”任晓年话说了一半,又吞进了肚子里。
李浩笑了起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年我们还在大青山的时候,公子比我们还要小,但却经常来给我们上课。这个世界很大,海洋比陆地要大得多,我们所在的,不过是陆地中的一块而已,想要去另外的大陆之上,便需要船,想要去征服另外的大陆,那就需要水师。我见过一副地图,就挂在公子的书房之中,见过的人极少。因为那是公子手绘的。”
任晓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现在水师的地位,的确不如陆师。”李浩道:“但等到公子统一了这天下之后,水师的用处可就比陆师要大得多了,咱们的公子,可不是那种满足于现状的人。”
“想不到李将军看得这么远!”任晓年服气地道:“像您这样出色的人,当年为什么会被李相扔在棣州闲置了许多年呢?”
李浩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了许久才明白,或者是因为我的性子吧!公子想要磨磨我,这几年,也算是把我磨明白了。任晓年,愿意跟我干的话,你第一个要克服的,就是晕船。这点风浪算什么?当年我跟着铁钩子出海训练,那些海浪,就像山一般的从你头上压下来,有时候我都觉得会把我们拍到海底去。”
任晓年挣扎着站了起来:“我当然是愿意跟着李将军你干的,只不过这一次,我还是去带陆上部队的啊!”
李浩笑了起来:“当然,这个不急,慢慢来,等到了扬州,水师的编制会一步步的扩大,南方江河纵横,水师不可或缺。不过这种内河之中的水师之争,也就是让我练练手,多多地培养一些水兵出来。你要是有空的话,不妨看看水师作战要领,内河水师作战的东西不缺,但海上水师作战就大不一样,等你以后熟悉了内河作战之后,咱们再说海上的事情。”
“行!我任大狗就跟着李将军你干了!”任晓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