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甘陕苦瘠,取之也无大用处啊!”
李过对北出甘陕多少有点心理阴影,大顺、大西虽然起于甘陕,但他们都在甘陕吃过大亏!特别是张献忠张老万岁,那是竖着出去,横着回来,赔了个底掉儿,连四个干儿子现在都不姓张了。
“父皇,”李来亨说,“现在甘陕的情况好得多了,虽不富裕,但是也多年没闹过饥荒了,而且还出产良马、骡子、火枪、小炮和火药。如果咱们能取了甘陕,国力军力都能大增。”
甘陕当然是苦的,不过比天启、崇祯年间真是好得太多了。
一方面那么多年来来回回的折腾,再加上几次陕人外迁(大顺、大西两朝都是陕西拉走了一票人,大明的平西、安北两藩又各自从陕西拉走了许多人),使得甘陕的人口大幅减少,现在陕西省、河西藩和平西藩治下的军民总数只有六百多万。人均的土地占有率超过了五亩,虽然陕甘土地的平均亩产依旧很低,扣除种粮后只有一百一二十斤麦子,但是五亩田也能打六百余斤,换算成面粉也有四百多斤了。
另一方面,朱慈烺是知道中国哪儿有钱哪儿没钱的,所以他根本不会让各省已经比较平均的方式分担税赋。
在他的统治下,甘陕不仅不需要向朝廷交钱,而且还能从朝廷拿到大量的补助。而且大明朝廷还通过骡马采购扶植甘陕的畜牧业,现在明军使用的马骡几乎都产自甘陕。
此外,由朱慈炯创立的陕北军工产业也在大明朝廷的扶植下得到了保存,成为安西、河西、北庭(准格尔)三军最重要的枪炮供应商,蒙古的察哈尔、土默特两部所使用的枪炮,也有半数出自陕西。
李过也知道老家的日子比过去好些了,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明朝还是出了个明君陕人的日子好了,怕是不会再叫额们鼓动起来了吧?”
李来亨道:“父皇,陕人终究是额们的乡人,比起湖广、两广的人终是要亲近一些的。
而且这些年明朝不停的将陕人中的壮勇之士往河西、安西、朔方、安北等镇调动,留在陕西当地的,都是一些安分守己不能打的农夫。”
朱慈烺那是对陕西人的造反精神心有余悸,所以尽可能的陕人勇士忽悠去河西、安西、朔方、安北等军镇这样一来,陕西倒是安稳了不少,可是战斗力也减弱了。
“另外,”李来亨又道,“明朝现在以应天江北的老山——浦口为本,由此入陕,是两千数百里的漫漫之途,而且都是路陆。而我军自汉中出师,三百里便可入关中了以三百里后路对两千数百里后路,优势尽在我手啊!”
李过点点头:“说的也是朱慈烺虽是明君,但是居东南而御天下却是昏招。自古以来,天下武力不出西北、东北,居中州亦难御之,何况东南?”
“父皇所言极是,”李来亨用力点头,“西北王霸之基,大顺取之退可以和明朝分庭抗礼,进可以席卷天下!”
李过看着儿子:“来亨,为父就命你为帅,统十万大军出祁山取甘陕如何?”
“父皇,”李来亨摇摇头,“儿臣用兵的本事远不如晋王应该让晋王屯汉中,全权主持北伐。”
李过一愣,心想:说了半天,你不去啊!
“那你回重庆辅佐为父?”
“儿臣还去阿瓦”李来亨道,“阿瓦、沙廉尚有可为,不能轻易放弃。而且父皇也该南下昆明了!”
“南下昆明?”
“对!”李来亨说,“父皇已经许久不幸南都了而欲收阿瓦、沙廉的人心,父皇就必须坐镇南都,以便就近召见阿瓦、沙廉而来的土司,并主持向阿瓦、沙廉二城移民。”
什么意思?
李过有点糊涂了。
李来亨笑了笑:“阿达,万事都当思虑周全,不可只谋胜,不虑败缅甸虽然是蛮荒之地,但是也极为辽阔,四川、云南加在一起都不见得有缅甸大。
而且缅甸沙廉有海口,直通西人所称的印度洋。而印度洋又因为马六甲海峡的阻挡,为明朝水师所不及。万一事有不济,还可以泛海而走三十六计走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