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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是!”张水根道:“除了这条路,其他的路,都是死路一条!”他说:“咱们都有家小,若是溜了,亲人怎么办?必会遭受到报复!要是带着家小一起溜,又能溜去哪里?这世道,在哪里不一样呢!……我们只有去找张济,请他们帮说话——毕竟都是同村的,咱们与他再熟不过——求张敬老爷庇护!他是省城里来的贵人,张济他们跟在他身边,月收便有三十银元!随身更都带着五百多银元的短枪,还天天吃肉!他还能和黄三郎说上话!只要得了他的庇护,咱们就没事啦!”
听了张水根的解释,众人等都默默点头,张祥道:“好!咱们就去找阿济他们!”
张敬没有心情再商讨什么武学问题,默默的的坐在厢房中。
陈灿与火生与他一道坐着。
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
厢房的门,紧紧的关闭上了,他们不准外人打扰!
三个人神色都有些紧张。
火生道:“真如预计的一样了!”
陈灿轻叹一声,说道:“利益啊利益!”
张敬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今中外,都是这样。”
陈灿又叹息一声。
接着,便是沉默。
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逝!
现在已经爆发了!
可是,爆发之后呢?
怎么收场?
张敬心中暗暗的想着。
火生道:“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
张敬道:“会的,一定会的。”
陈灿道:“要是他们畏罪溜了呢?”
张敬道:“他们还有亲人在,那样的话,等恶棍们返乡,他们的亲人就要遭受报复了!”
火生道:“唔,可以带着亲人一起跑呀!”
张敬道:“他们有多少钱?有多少粮?拖家带口的,能跑到哪里去?这世道,哪里不是这样啊!他们无路可逃的!……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一定会的,一定的……”
他喃喃自语,重复着“一定”这两个字,仿佛心里十分的笃定。然而,从他摆在桌上的紧握成拳头的右手来看,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十分的确定。
独自外逃!
带着亲人一起逃!
或者入匪!
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杀向其他村子,串联其他同病相怜的弟兄,鼓动他们一起……
这些可能都是存在的,且都是有例可循的!
他们究竟会走哪一条路呢?
会不会过来寻求庇护呢?
他只能尽人事的事先做一点布置,只是对那些布置的作用,没有绝对的把握!
门窗都闭着,屋内的光线有点暗。
张敬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养精蓄锐。
而当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便浮闪出一双恐惧的、绝望的、哀求的眼神。
圣心中学前所遇到的一幕,如影片一般,在他眼前晃过。
眉头微蹙,胸口憋闷!
忽然,那女学生挣脱了那两壮汉的把持,径直扑了过来,恐惧绝望哀求的神情,变成了怨恨,她的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像是要吃人!仿佛是在怪他没有出手相救!本是清秀的脸庞,变得狰狞起来,如冤狱来的厉鬼似的,张着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她身上的民国范的女生校服,忽的透出殷红的鲜血来,流淌着,落了一地。
“呼!~”
张敬长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感觉有些头疼,右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捂着脑壳,中指与拇指捏着太阳穴。
“怎么了,不舒服?”陈灿关心的问。火生也投去关切的眼神。
张敬:“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