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饭前闲聊的时候，聊到了成子。于蕾记起李舜成提到过这人，现在又听说他是这一带的甲长，就跟刘四二讲想见见他，刘四二这才派刘伟去叫了来。同来的除了刘喜豆，还有王万昌。
王万昌一见面就说起了去乡公所学习的事，说今天学的是《论联合衙门》这篇文章。于蕾问学得怎么样，王万昌说还没学完，不好学，很难懂。于蕾说不急慢慢来。
等翟排长来了之后，于蕾让大家坐拢来座谈，于蕾说：“乡公所将来要改成乡衙门，或者区衙门，是最基层的衙门。以后，主要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发展生产，一个是发展社会事业。社会事业主要有教育和社会救济，将来还要发展医疗卫生，民间纠纷处理等等，就像现在的苏联那样。”
王万昌、成子，包括李昭福都谈到教育问题，说这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事，涉及面也很广。有了这次谈话，于蕾对自己今后几天的工作有了一个大致构想。
田毛头把王翠娥带来谈他们的婚事时，李昭福让田毛头把去了刘家的王万昌喊了回来。于蕾对王万昌说“我爷没意见，我也没意见”，让王万昌和李昭福定这事。
王万昌说：“那就定在八月初八，新历是九月二十九，如果他们说的十月一日建国是真的，那也能赶在这个国成立之前成事。不坏规矩，前后的规矩都没坏，因为，翠娥八月初五满的十六岁。”
定这事的时候，于蕾抱着培养人的目的，让周梅她们旁听了事情商议决定的过程。事后，周梅跟她的同伴说：为什么要讲翠娥满没满十六岁这件事。这不是还要遵守伪法统的法律吗？既然准备接受新的法统，那还要顾及旧法统里面说什么吗？这是没有道理的。周梅还说：“尽管这样，我们大家都毫无疑义地接受翠娥须满十六岁的观点，这又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人们做事总需要讲一个道理，讲一个遵循，不然我们将无所适从。现在新法统还没有起作用，那旧法统，即便是即将抛弃的旧法统，那也是有效力的。”
周梅的话很多人都听不懂。这是一群靠激情、信念和牺牲精神支撑起来的人，她们不在乎“理”，“理”在她们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被激情所占据。
就在大家纠结于是否要关注“理”的时候，有人哭着找到了李家院子。这人因为没有种李家田，不属于李昭福经济圈的人，今天李家的晚饭也就没有请她和她家里的人。这人是杨开可的老婆张彩荷。
张彩荷没找于蕾，也没找李昭福，连王万昌也不想找，她找的是成子。刚才成子陪王万昌上来时，被张彩荷看见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见的，天都黑了，又没有月光。
成子听张彩荷一讲，没有了主意，把王万昌拉了过去。
王万昌说道：“那是李麻子不对，要不我们去李家说说，通融通融。”
成子说：“去可以，那得想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