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就在著名的秦淮河畔,晚上华灯初上,穿着锦衣贵服的公子们逐渐汇集到一起,楼里面喝酒划拳好不热闹。在顶楼的露台上,摆了8桌宴席,周围挂着怡红楼头牌李诗诗手抄的李太白诗作,江宁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落座,都来品尝这传说已久的“仙人酿”。
有歌伎开始弹唱小曲暖场,女声婉转清亮,即使周围稍显嘈杂也让人听得清楚。吴桢手拿一柄折扇,慢悠悠转到楼上,听着这吴侬软语果然悦耳。以前睡觉总喜欢听郭德纲的相声,没想到这江南评弹这么好听,不过要是在部队上睡前听这个,大概率要睡不着觉往外翻墙的。(部队上全是精壮青年,有些人憋不住晚上翻墙出去找小姐,不过大部分还是躲在被子里或者厕所里用手解决,毕竟经济实惠。)
不一会,王老板笑眯眯地出现了,简单致谢以后邀请江南第一才子杜涛主持品酒赏诗仪式。杜涛二十多岁,长相清俊潇洒,是江宁巡抚杜之章的长子,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朋友,因家世显赫,又颇有文采,所以被当地的权贵称为江南第一才子。
杜涛说了些场面话,请大家先品尝仙人酿,讲了一些自己对酒的看法,吹嘘了一番之后,便邀请诗诗姑娘为大家吟诵诗仙太白的遗作。
不多时只听得环佩叮当,一女子头顶薄纱,身穿长裙,从屏风后面款款步出,她的衣服不似其他女子宽大,倒像是现代流行的贴身裁剪,将玲珑有致的女性特点体现的淋漓尽致,真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娉娉婷婷、摇曳生姿,看得现场的一众才子眼睛都直了。
吴桢在旁边人的窃窃私语中听到,原来这李师师是怡红楼新晋的头牌。怡红楼有专门培养歌姬的地方,从各地买来有点姿色的小姑娘,由专门的老师从小教习,琴棋书画、谈吐礼仪、衣着妆发,教出来的歌姬优中选优,到快成年时捧为头牌,一般不出一半年就被有钱人赎身纳为妾室,若没人愿意花高价赎身则开门迎客。姑娘破身后老板又会捧起一位新的头牌,神秘感营造十足,满足客人们猎艳心态的同时又赚的盆满钵满,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尽管吴桢在现代看过了那么多的美女和明星,却依然觉得这女子好看,想来这些歌姬从小就接受如何取悦男人的教育,最是懂得迎合男人的想法,越是想看就越是不让你看,步态身姿又引诱着你看,一步两摇三回头,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李师师走上前来微微向众人道个万福,“承蒙各位老爷抬爱,诗诗今天与大家共同品鉴诗仙太白的遗作和仙人酿,小女子才疏学浅,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众位公子海涵……”
李师师还没说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大喊:“什么狗屁诗仙李太白,哪有什么神仙酿的酒,不过是江南县的小酒坊编出来的故事罢了,枉你们还是江宁府的青年才俊,全被人骗了。”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另一家酒楼天香楼的老板丁鼎。王老板赶紧出来打圆场:“丁老板丁老板,你没抢上仙人酿也不能胡说啊,这么多人都喝过了,这仙人酿确实妙不可言啊!再说诗仙李太白的诗传的大街小巷都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看哪个凡人能写出这样的诗?”
丁鼎哼了一声,指着人群里面的吴桢说:“就是他编的,他编了这个故事,让说书的于先生散布出去的。”
吴桢一愣,刚才感觉有人一直看自己,没想到早被人盯上了。
丁鼎朝楼下大喊:“把于先生请上来,跟这小子当面对质。”
原来昨日天香楼客人稀少,掌柜说醉仙楼的王老板得到了仙人酿,全城的有钱人都跑去醉仙楼品酒了。丁老板正在郁闷之际,说书的于先生喝多了和酒保起了争执,赶过去劝解,只听那于先生说:“老子编编故事就挣好几两,能赖你几十文的酒钱吗?”
丁老板赶紧说:“小店小本买卖,概不赊账,请于先生理解。”原来这于先生好赌,那日得的五两银子早就输光了,又来混吃混喝。
于八爷又说:“丁老板你这是看不起人,有钱人来了随便挂账,到我这就概不赊账了,知不知道诗仙太白,知不知道仙人酿,我随便编个故事就挣几两,怕我还不起你的酒钱?”
丁老板一听话里有话,马上邀请于先生坐下,一顿酒灌下去曹先生把什么都说了,丁老板心里跟明镜似的。天香楼跟醉仙楼本来就是竞争对手,王老板还有怡红楼加持,生意上总是压着丁老板一头。丁老板恨了十几年不能出头,巴不得挖出醉仙楼的黑料,还搞品酒大会,我让你品不成。
“于先生呢,快把于八爷请上来。”丁鼎连喊几遍于先生也没上来,急的头上汗都出来了。
吴桢一看这情况,于先生指定是看见自己在场临时反悔溜了,这下再不出场就翻不了盘了,于是轻摇折扇踱到厅中说:“丁老板所言也对也不对,诗仙太白的事确实是我说给于先生的,仙人酿的酿造方法也是我告诉江南县珍品酒坊的张老板的,只因我前段时间受过重伤,弥留之际魂魄遨游太虚,在仙境之中与诗仙李太白相遇,与他共饮仙人酿。他老人家醉酒之后挥毫泼墨,吟诗作赋,可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使我大为震惊,这仙人酿的酿造方法也是他说于我的。”
丁鼎气急败坏,大喊:“真是天方夜谭,你以为这样胡扯就能骗的了这么多英雄才子了,我天天晚上做梦怎么没碰到神仙?”
吴桢低头走到桌前,拿起一瓶仙人酿仰头狂饮,片刻间开口:“还有几首太白仙人的诗作,今天正好有这么多才子佳人,诗酒乘年华,大家一起品鉴吧!”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