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
在这枚麒麟甲片之下,不知淹埋了多少枯骨,宝儿深信,只要它存在,就会有祸患,永无休止。
觉善道:“就你们俩,佛不够吃,再加上那只醉蛤蟆,才够一碗狮子头的量。”
他说到后来。
目光竟落在吃酒的老头身上。
老头醉醺醺道:“我的肉并不好吃,又老又柴又涩,万一你的佛不小心蹦掉一口钢牙,岂不与你一样,成了满嘴跑风的孽障。”
‘障’字出口。
老头随手一拂,一把金黄色的酒壶平平飞出。
平平道:“远来是客,老头身无旁物,只有借酒献佛,你虽是个和尚,也不像戒酒的那种。”
老头错了。
觉善不吃无腥之酒。
他反手一推,一缕劲风裹着酒壶折返,飘飘落于桌上。
单手行礼道:“这杯庆功酒,留待合血而下方能令人畅快淋漓,此时若饮,寡而淡之少了些许腥味。”
老头缓缓起身,眼眸亮如星,点头道:“不错。”
虫王道:“请。”
觉善道:“请。”
最后两个礼貌落下,三人一起升上天空,升至和尚所在高度。
天上大战,即刻开始。
宝儿却无暇他顾。
青淮一个箭步窜上来,窜至院中小桥上,将二人的距离缩至三丈,无论他怎么跑,也甩不掉这只尾巴了。
青淮青眸闪烁,带着一丝妩媚道:“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宝儿道:“我从来就没有跑。”
青淮道:“那是因为,你想跑也跑不了。”
宝儿道:“谁说的?”
青淮挥挥手,立刻有两名府卫提枪扑上来。
一人厉声道:“是我家姑爷说的,姑爷的话就是命令。”
另一人身材魁梧,头上毛茸茸的,脸上除了头发就是胡子,跟着喝道:“闯虫王府者,死!”
先前。
二人一直握枪而立,宛如凑数的奴仆。
身形展动开来,却矫健如飞,枪上劲气十足。
人枪未到。
劲气已透枪而出,比寒风还要凛冽。
喝声中。
两把长枪已化为两条飞蛇,带着颤动凌厉的枪劲,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闪电刺来。
宝儿冷冷地瞧着他们出手。
仿佛连动都没有动。
忽然间黄光一闪,再一闪,接着两声惨呼,两把长枪一起冲天而起,‘夺’的一声,一把落入院中刺穿桌面,一把溅起一丈水花,沉入水底。
两名府卫,退后一丈二三,左手紧握右腕,面上已疼得变了颜色。
过了半晌。
朵朵梅花飘飘落地。
一丝鲜血从二人的掌缝间沁出,滴了下来。
青淮望向宝儿,他手中的梅枝仍在,却不知何时,枝条上已凝结出、数条红黄相间的鲜红血丝。
他的笑容渐少。
最后也凝结在梅花枝条的鲜血上。
宝儿道:“你姑爷的命令,我手中的枝条不懂,它只懂得再有人出手,就会断手。”
受伤的府卫不再逞强。
面露惧色倒退数步,退进人群。
梅枝虽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命令,有时却比任何人的命令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