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邬先生。
邬先生察觉他的视线,也扭头看向他,含笑问:“大人怎么了?”
唐县令便知道他没看见,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就觉得你们府学的景致不错。”
他含笑看着三个小贼排着队的从窗户里爬进去,然后将窗户合上,与邬先生笑道:“邬先生不是说有书要给我看吗?”
邬先生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那里一片朦胧。
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后,邬先生微微点头,领着唐县令去藏。
就算唐县令是县令,他也是不能从藏里把书带走的,所以他只在藏里看书。
拿着书顺着墙边的一排桌椅找到了坐在一起的三人,他先停下脚步看了看,发现三人一边看书一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便笑了一声,踱步上前。
白二郎看到迎面走来的唐县令,立即闭上了嘴巴。
白善和满宝一起扭头看见他,神色都紧张了一下。
唐县令笑着走到白二郎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一张桌子四个人,刚刚好。
唐县令轻轻地嗅了嗅,闻到了白善和满宝身上传来的药味,再一联想到被抬走的季浩以及他们才爬进来的场景,便笑问:“季浩的伤口处理了?”
声音很小,不会打扰到离他们好几桌远的同学,却又足够让与他坐在一起的三人听见。
白二郎就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对面的满宝和白善,这种事情他不擅长处理啊,快快快……
好在唐县令也不是问他,视线紧紧地盯着满宝和白善。
两个年纪还小的少年少女便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
他们连溜进藏里看书都被抓了个正着,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于是点头。
唐县令不动声色的道:“昨日府学的几个学生在春风楼里打架斗殴,就是我去处置的,我以为他们今日能老实些,没想到还是想着跑出去打架,季浩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是唐县令处理的,满宝和白善都没想过他不知道季浩身上的伤,便道:“伤口裂开又出血了,不过我给他上了药膏,开了内服的药,不调皮的话,应该能愈合。”
唐县令挑了挑眉问:“你上的药?怎么不让他们来?”
他用下巴点了点白善。
满宝道:“伤口上有些东西,须细细地清理才行,那道伤这么长,又有些深,万一他们处理不好,反而把脏东西冲进体内怎么办?所以还是我来。”
她好歹手熟不是?
唐县令忍不住轻轻地点了点桌子,片刻后微微一笑问:“季浩一定叫得不轻吧,伤得这么重,季家这么舍得让他这时候来上学?”
“他家里人不知道呗,他还不敢去医官那里拿药呢,生怕他家里人……”满宝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唐县令,片刻后瘪了瘪嘴道:“唐大人,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干嘛要套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