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和贺御深几乎是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今天的宁溪穿着穿着杏黄色的短呢大衣,灰色毛涤裤子和一双小巧的半高跟黑皮鞋。
她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纱巾,衬托着黑黑的眼睛更加清澈。
贺御深则更显得正式,他身穿一件笔挺的西装,领口敞开。
两排镶着宝石的袖扣,也闪烁着亮眼的光芒。
要不是,知道他刚从方星彤病房出来。
宁溪还以为他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奶奶的。
真是会伪装的男人。
本来老太太看见宁溪脸上还堆积着笑容。
转眼看到站在宁溪后面的贺御深,老太太脸色立刻阴沉。
很不客气地反问他:“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宁溪才是她的孙子,而贺御深不过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而且明明她今天只喊了宁溪,是哪阵风把这个不肖孙给刮过来了。
“奶奶,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他看完方星彤,就来您这儿了。”
对于贺御深,宁溪根本不留半分面子给他,甚至还和盘托出。
这话说出来不痛不痒,但一旁的老太太却听得很刺耳。
“什么?你第一时间不来看你的亲奶奶,反而去看方星彤那个后辈?”
声音非常尖锐,但想想这样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气愤。
老太太抄起手旁的枕头就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骂:“我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我贺家男人都是忠贞不渝的,只有你脚踏两条船,气死我很好玩吗?”
枕头砸到贺御深身上软绵绵的,但他不躲。
等奶奶气消了大半,才捡起了地上的枕头。
“奶奶,她肚子里有我的骨肉,你让她这么远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老太太前半句还挺高兴的,听完后面脸垮的更厉害了。
“我老婆子有你能折腾吗?她怀孕到现在你让她舒坦过一天吗?”
眼看着老太太刚消下去,宁溪连忙朝着一旁的贺御深示意,要他出去。
贺御深意味深长看了宁溪一眼,转头就走了。
看着贺御深远去的身影,老太太这才拉着宁溪的手。
脸上不高兴一扫而空,她小心翼翼从一旁抽屉里面掏出了一个首饰盒以及一张皱巴巴的纸。
宁溪注意到首饰盒的款式有点老了,但是上面的绣花却是非常的精致。
打开上面银质的搭扣后,就能看到里面物件被柔软锦缎层层包裹着。
老太太边拆边说:“这还是我当年嫁给贺御深爷爷时,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一只翡翠流光玉镯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即使不看极佳质地,光是这份礼物背后的意义,她都不敢接。
奶奶又指着一旁有点泛黄的纸,说:“这是贺家的股份,也是老头子给我的聘礼。”
“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宁溪连忙摆手拒绝。
可是老太太不由分说就将那镯子戴她手腕上了,大小刚刚合适。
奶奶这才语重心长地说:“这些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就算你离婚了,也是奶奶的孙女。”
“这次手术结果未定,要是奶奶来不及见到自己的曾孙了,那你戴着这个镯子就当是奶奶在守护自己的后辈了。”
说罢,奶奶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宁溪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手术不成功,只是不敢多想。
“行,奶奶我替你先收着,等你出院我就还你,还会带你的小曾孙来看您。”
宁溪背过身,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