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还在继续,宁溪看着一窗之隔的男人犹豫了。
万一这个不可理喻的人醒来还要来给她制造麻烦怎么办?
为什么在这样的深夜里,贺御深会突然出现在她楼下,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自己不成,或者他的白月光又需要她的血了?
是啊,对于贺御深来说,她宁溪一直以来只是一个十分好用的保姆而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想到在家里不知有没有睡着的宁泽诣,宁溪决定速战速决。
她上前叩响了车窗,里面的男人一动不动。
“喂?贺御深,你还活着的话就动一下?”
见贺御深没有动静,宁溪加大了敲窗的力度。
“叩叩叩”
铁罐发出闷闷的雨滴敲打的声音,良久,贺御深终于转醒,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车窗外的人。
窗外的宁溪一袭黑色大衣,长靴拉到膝盖以上,细细的眉毛不满的蹙起。
眼前所见的一切让贺御深忍不住问出:“宁溪,你究竟是人是鬼?”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宁溪真的要无语凝噎了。
“贺御深,你要撒泼这个世界有很多角落供你尽情出丑,请不要在我家,在你的前妻家门口撒泼打滚可以吗?”
宁溪特意加重了“前妻”两个字的发音,虽然这对此刻意识不大清楚的贺御深没有一点警示作用。
他用最后的力气推开车门,像一滩泥一样滑落到了座椅上。
“唔……”扑面而来的酒气刺激地宁溪往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今天你不太想看到我,但不管你是以猎奇,还是嘲讽的态度来敲开我的窗户,谢谢你。”
贺御深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对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出口。
总算会说人话了,宁溪心中不免小小惊讶了一下,这可不像是那个骄傲的贺御深的话。
贺御深只是摊在座位上,贪恋的看着女人的脸,几天不见,她好像瘦了。
不知道这几天是否和我一样因为那场吵架在伤神。
c刚想转身离开,贺御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雨滴从伞和车门中间一滴一滴打湿在他们交叠的手上。
冰凉的湿意让贺御深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在他愣怔的瞬间,宁溪把他的手一把甩开。
转身上了楼。
现在是轮到贺御深一直看着宁溪的身影消失不见。
窗户里,陈林声正在远处看着这一场久别重逢,他手边是睡熟了的宁泽诣。
贺御深啊贺御深,我不仅眼睁睁看着你和我心爱的人藕断丝连,还要照顾你和她的儿子。
宁泽诣睡着的时候异常乖巧,无意识地在睡梦中梦呓:“苏苏……陪我玩”
罢了,孩子有什么错呢,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不点。
陈林声把宁泽诣小小的手指从他嘴里轻轻拔出,放进了被窝里。他又帮宁泽诣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陈林声关掉台灯,绕过客厅堆得到处都是的宁泽诣的玩具,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坐着等待宁溪。
于是宁溪一开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回来了,宁小姐?”
“我去陈林声?吓死人了!”
“夜会情郎,丢下我一人去照顾你的儿子,该当何罪!”
陈林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的宁溪要拿脚去踹他。
窗帘映出两人的影子,联想到刚刚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像是受了当头棒喝一般,当即拨打了管家的电话。
“帮我查查宁溪身边最近有什么来往密切的人,越快越好。”
贺御深如同一只牢笼中的困兽,眼神通红地盯着宁溪家地窗户。
怪不得这么想甩掉和我有关的一切,宁溪你还有心吗?
那我们的过去算什么宁溪,为什么你能够这样没有负担的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
贺御深拉开车门,任由冷雨拍打在他的身体上仿佛这样他才能获得一瞬间的喘息。
宁溪,我已经因为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不一会儿管家到来接走了贺御深,除了几个孤零零的铁罐,再没有贺御深到来过的痕迹。
雨还在下,冲刷掉了一切在失控边缘的情感。
病床边上,一个老妇人正在更换床头柜上的鲜花。
自从女儿在病床上沉睡以来,她每周都要过来更换这里的花,只因为女儿以前最喜欢新鲜的风信子。
风吹过风信子的花瓣,带来了一阵清香。
“老伴啊,"老妇人推了推旁边的老人,“刚刚咱们女儿的手指是不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