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路途（1 / 1）
“大人，刚才有我司探子来信，说戚家军留守一部，对龙山所发起猛攻，结果死伤惨重。于是沈大人把他的甲卸了。”
夜晚，急行军依旧沿着官道行军，骑马最前的陈然听着一旁江天雄的来报。
陈然听后就说：“嗯，做的不错，同时让那探子回报沈炼，让他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备营地，以待援军。千万不可有半分懈怠，那些异人做事天马行空，不可以常理度之。”
“是。”江天雄应声领命，拨转马头便去传达军令。
陈然望着江天雄远去的背影，随即又转向身边另一位副将：“传令全军！加快脚步！斥候再探远五里，尤其注意侧翼山林有无伏兵踪迹！倭寇狡诈，惯用奇袭，龙山所小胜，难保不会生出截击我援军的念头！”
“得令！”副将策马疾驰，嘹亮的军令声在行进的队伍中次第传开：“大人有令！加快行军！斥候前出！戒备侧翼！”原本就肃穆疾行的队伍，气氛瞬间又绷紧了几分，兵刃撞击甲叶的轻响汇成一片压抑的低鸣，无数脚步踏在官道的硬土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隆隆声。
而还没行军几步，狄云又策着马来到了陈然一侧。
“大人。”
陈然眉头轻挑。我这左右两大护法，是约好了是吗？一个接着一个来。
“你又是什么事？”
狄云微微一愣，就说：“你家弟子跟过来了。”
“我家弟子？”陈然也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狄云说的是风吹雪。
陈然眉头微皱，“她跑来干什么。”
“她说她是你的影子。”狄云道：“说要保护你。”
陈然骂道：“这小鬼简直胡闹！她当战场是什么？！过家家吗？！”
他勒住缰绳，战马不安地踏着碎步。目光扫向后方略显混乱的队伍边缘，果然在摇曳的火把光影下，看到了一个纤细却倔强的身影正试图越过几列士兵，向他这边挤来。
风吹雪一身劲装，那头标志的红发长长了些，她背着那把陈然送给她的长剑，小脸紧绷，眼神执拗地盯着他这边。
陈然眉头皱了皱，最后也只有叹了口气，“让她过来吧。”
狄云点点头，拨马向队伍后方示意了一下。不多时，风吹雪略显急促的马蹄声便到了近前。
她利落地勒住缰绳，马匹与陈然的并辔而立，那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然。
“战场凶险之地，刀枪无眼！你以为是江湖游历？这种家国大事，岂是你这小鬼能参与的？！立刻给我回去！”陈然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风吹雪抿紧了嘴唇，下巴微微扬起，那簇红发在夜风中轻轻拂动：“我不回去。”
陈然被她这干脆的顶撞噎了一下，火气更盛，“军令如山！岂容你任性妄为！你可知擅闯军营，依律当如何处置？”
“我知道。”风吹雪直视着陈然严厉的目光，“可我是你的影子。你在何处，影子便在何处。师父要上战场，影子自然也要上战场。保护你，便是我的道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单纯，“你送我的剑，不是摆设。你教我的武功，也不是三脚猫功夫。”
陈然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心头那股严厉的斥责忽然泄了气。
“影子也要懂得趋利避害。战场上，千军万马的洪流，个人的勇武何其渺小？一个流矢，一道冷枪，就可能……”
风吹雪似乎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松动，眼神亮了一瞬，立刻道：“我不怕！我会跟紧你，不会乱跑。你的剑法，我学了；你教的保命身法，我也没落下。我不会拖后腿，更不会让你分心保护我。”
陈然沉默了，战马随着行进的队伍缓缓迈步，周围的士兵沉默地赶路，只有甲胄摩擦和脚步声汇成一片压抑的潮音。
他看着这个小鬼，深知她性子里的执拗，此刻强行驱赶，只怕她转头又偷偷跟来，反而更危险。
“罢了！”陈然重重吐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不容违逆的命令，“既来了，便给我牢牢记住：第一，寸步不许离开我左右！第二，一切行动听我号令，不得擅自行动！第三，”他紧紧盯着风吹雪的眼睛，“若遇险情，我让你走，你必须立刻走！若敢违抗，军法处置，我亲手执行！听明白没有？”
风吹雪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彩，紧绷的小脸终于放松下来，用力地点头：“好。”
陈然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小跑起来，重新加速到行军前列。
狄云这时对风吹雪说道：“注意安全。”
风吹雪嗯了一声，“狄供奉也是。”
“嗯。”狄云望着那龙山所方向，眼中充满光彩，因为在那里，有数不清的东瀛异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展开屠杀！
夜更深了，行军的步伐，愈发急促。
跟在队伍最后的一辆马车里，坐着上官婉儿和欧阳雪。至于她的哥哥欧阳剑英，则是带着众弟子骑马跟在马车左右。
马车内，上官婉儿靠在马车窗边，借着外面行军队列摇曳的火把光芒，正翻阅着一本纸张泛黄的兵书。
临时抱佛脚这五个字，在上官婉儿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上官婉儿翻着书，忽然说道：“你们神剑山庄此次为国事尽忠，等战事结束，我会回去和陛下，为你等请功。”
欧阳雪轻轻笑了笑，不卑不亢的说：“欧阳雪替父亲，替山庄谢过婉儿大家。只是我等身为明人，国家有难，理应与国共赴与难。我神剑山庄上下不敢以此邀功。”
听见欧阳雪这么说，上官婉儿才合上书本，抬头看向了这位与她年纪相似的女子。
“你很好，可有入朝为官的打算？”
欧阳雪一怔，就听上官婉儿说道：“陛下有意重启女官制度。”
欧阳雪听后便婉拒道：“上官大家看重，是我运气，可我自幼体弱，我父亲大抵不允……”
“那便算了。”上官婉儿也不强求，此时又低下头翻阅起了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