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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1 / 2)


35陌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枝不道,枝不晓?

他真的喜欢她?可为什么是她?

归根结底。枝道不信他会看上她。

耀眼的人,即使活于黑夜,别人也会慕名而来。

她拉着吊环,脸贴在手臂,悄悄看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眺望的他。只有一个他。车灯微黄,光搭在他散漫撑着下巴的小臂。

右侧漫漫黑夜,车水马龙。左侧是安静笼光的他。

各色各异大胆的人在门口通过班里人找他,手中颜色各式信封礼物转交。窗口路过停留各色各样胆怯偷瞟的眼光,窃窃私语的打量。表白墙上重复频率最高的名字,路人也会回头再回味的少年。

比她更夺人耳目的人。她一生都难遇这样鲜亮的人。

所以为什么是她?

/

这一切就像铺满了蔷薇的沼泽,踏进去就会受伤。

这类人不是只做最优解吗?现在多少人追求一个“配”字。等价的感情才真实,可她哪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她想:所以他和她谈恋爱一定别有目的。

因为谁都喜欢有更多的人爱着你。他知道她喜欢他所以才一直逗她。不过她总拒绝他、躲他。无关乎爱,只是他不满失去一个喜欢他的人。

因此他才说那些话。

而现在他应该从“弃之可惜”的占有欲中清醒过来了。

所以

她说完那句誓言后,他们一直很安静。他不作回答,没有被拒的难堪愤怒伤心。连对视都是多余。仿若刚刚她只是和他讨论天气,他不愿参与这类枯燥乏味的话题。

他对她。情绪稳定平静如水。

她却很不是滋味。

车到站了。车门不远的她先下车,他腿长,很快走到她身前,用影子扰她心燥。

他们像陌生人,更像五十年未见的朋友。

你不解我的冗长过去,我不知你的繁杂往事。但我们有过美好,但往事已风干下酒喝光了。

所以无话。

她低头找路,看他的影子时长时短地亲她的脚面。她觉得有趣,用脚踩他的头。踩他的头发,这里是眼睛,可恶的眼睛。然后是鼻子,踩到他不能呼吸,再近一点,那是嘴唇。可恨的唇,招人不安,可恨至极!

偏又如此可爱勾人。

她沮丧地踌躇。

影子不动了。她忙安分地移开鞋子。他往右转了九十幅度,他到单元门口了。她知道这是分叉路,他们即将分别。

此时天色暗如墨色,静如雨中伞下。

她离他一步的距离,他的话拂过耳朵,窜进耳洞,顺着血液爬到心房。

话很轻,像片羽绒。

“枝道,你好好想想。”

他的骄傲却藏在话里。

深骇从皮肤表层攀爬后狠扎进头皮。战栗爬上她脆弱的神经。

她像不知好歹闯入他的巢穴。他精美的蚕丝绑缚她所有肢体,一圈一圈将她裹成蛹状。她闭着眼享受禁束的温暖,却有一把软刀捅破她的腹部。

她难受又痛快。血流刷过她的眼睛。

他说你已经沦陷。

我还可以逃。

他摇头。

你的心跳快过了逃亡的速度。

/

夜晚无风。

睡梦里她的情■欲纷纷。挂在树枝窗棂,平原远山,路与路。

他的唇涡迷恋她的脖颈。

双房在他掌心里,一一匹配。

下唇瓣在她耳侧,故意粗|乱呼吸。

腰像可怜的纸页,一张一张被他揉碎。

五指自在地像揉一个布偶。

他眼里始终静如一个湖边抽烟的人,理智却迸发得宛如热情般灼人。

跳闪。拉近。她的眼睛贪婪。

充血昂首的海绵体贴放。什么形状?应该大些,手把握不住。长至十六厘米,足够了。什么颜色?他这样的人,该是肌色中偏粉,比雪纯净。握在手里该是外软内硬,温度适中。什么味道?甘甜、苦涩还是腥气。或许应该腌制了他的身上味道。

勾她心疯。

她意识清醒时右手很凉。她偏头看去,她的手被湖水吞食,吃掉了她的手掌。

那是夜晚,一轮淡紫色的圆月。

她躺在湖边沙地,无力疲惫的身体,细胞快要休眠。月光梳理她的乱发,远山森林像一层层的黑雾,有些发蓝。微冷的月光在皮肤上蜿蜒曲折。

温温的他暧昧作弄她。花瓣因浇灌而舒展身姿,如仙化烟魅粉灵,它和主人一样宁可腐烂不愿枯萎。撑大的口袋无助地不停张嘴呼吸。

她费力站起身。看水从内侧滑落,看它从身体中央直线滴在砂石上。

打湿她十根脚趾。

黏答答。像泥沼。

她骂他混蛋,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

他壮实的臂肘围住她的肩,高||潮后的脸硌她的锁骨。香气从地狱里寻来。

吹气若兰。

姐姐。你喜欢我这样。不是么?

她的情■欲纷纷飘下,覆盖整个春城,黏满整扇窗户。

醒来。汗水打湿睫毛,她的黑色头发含进嘴里。

呼吸急促困难。

/

枝道决定离明白更远一点。比陌生人还陌生。

她要把心全部交付给学业。也是父母给她的劝告。

两年后的枝道每想起这一幕就想抽烟。让烟灌满她的喉咙,烧烂她的身体。

普通的夜晚,客厅里放着电视。《爱情保卫战》,李英最爱看的节目。凌晨三点十六分,她家的门开了。

她浅眠,被门声惊醒,双眼惺忪,起身想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回来。

父母的疲惫和衰老仅在一瞬间,她很快清醒,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给李英揉了揉肩膀。

李英的目光伤心而坚强。“枝道。”

“嗯。”她顺着她的情绪,心渐渐往下沉。

她的手掌包住她的,眼睛沉重。“好好读书。爸妈砸锅卖铁都会供你上大学。”

“我一定好好读书。”她坚定回她。

枝道知道她家是如何发迹。父母都是农民,种地三年才想来城里打拼。人没有学历有什么?只有一副身体。父母一开始都做农民工,抹灰搬水泥,她就被寄养在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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