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应了一声好后,朝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来转身,有些不解地问道:“老祖是看好这位张道友吗,不然随便给些东西打发便是了?”
“你们金丹修士彼此之间也比较了解,你说一说此人如何?”燕雨楼反问了一句。
“据我所知这位张道友二十余岁筑基,不到百岁便结丹,如今才过了一百四十余年,修为就已臻至中期,离后期也就只有一步之遥。法宝是一尊火属性的宝塔,还有疑似用某种四阶妖狮利爪炼制而成的四口本命飞剑,兼着炼就一门克制神魂的黑炎。除此之外,之前在困杀熬靐时,我发觉此人神魂已堪比金丹后期修士,且应该还掌握着一种极为高深的遁法,能躲得过我清灵目探查。此人名声不显,但不可小觑!不过奇怪的是这位张道友虽说是苦修之士,但说到底只是三灵根资质,修行速度竟然超过我这个风灵根,甚至也就比当初渡羽真君慢了半筹而已,实在是……”燕黎眼睛一眯,带着些许精光,露出了一副雪白的牙齿地说道。
“这张家小子如今小势已成,又是青禾亲自开口收进门内,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吧,再说那小子十有八九还练就了一门不弱的炼体功法,看样子好像是西漠那边的功法,他没有真正施展,靠着肉眼,我也只能看到这些。不过仅凭这些,老夫就能断定你小子单枪匹马是肯定拿不下对方的。你要记住,这世上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仇敌,这样子我们燕家才能香火绵延,传承不绝。况且张家这小家伙是秦风后人,此人修为更是高我一头,性格又是极其古怪,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不过你现在也不用特意与张家走得太近,一如以往就行,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燕雨楼走到燕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
“老祖放心就是了,我也只是随口说一说罢了。如今最为紧要的还是这龙傀,早些炼制好,我也能多一具金丹后期的傀儡,那今后渡劫时,起码也能多个化解劫雷的手段。”燕黎一脸受教的模样,轻笑了起来。
“很好,你能明白就好,老夫还有些事情返回宗门秘境去找丘老头一趟。你小心一些,刻画阵法时莫出错了,如今三阶后期的蛟龙尸身可不好找。这二三十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道友陆陆续续从海外赶了回来,这些家伙在海外横行惯了,多半都是一些无法无天之辈,也就是在几位尊者的威慑告诫下,这才安分守己了些,不然他们早就惹得到处腥风血雨了。还有西漠的那群秃驴也是,安心念经就是了,何必驱使座下护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说是为了帮助我们南州人族,但他们其实是什么意思,那还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很,瞎子都看的见。在南无法殿开启前,你就不要再外出了,这段时间正好也可以安心祭炼龙傀。”燕雨楼似乎对燕黎的回答还算满意,语气郑重地嘱咐道。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燕雨楼这等活了两千多年的元婴老怪,已经嗅到了那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交代好事情后,燕雨楼一晃便消失不见。
过了十余息工夫,只见这座宫殿后面的传送阵法,所散发出来的莹莹白光,在空中渐渐地消散。
不过燕黎脸上带着一点点苦笑之色,摇了摇头叹声说道:
“我都活了好几百年的人了,又好歹当过十几年的族长,这点浅显的事情还看不明白的话,那岂不是成了一头猪了。不,即便一头猪活了六百年,那也不至于如此。算了,算了,您老人家是越老就觉得自己越年轻,我这个四十二代孙受训几句,您心里也畅快不是。不过要是有后辈在,老祖您要记得给我留点面子,不然我这张老脸啊,可就全丢光了!”
说完以后,燕黎左看右瞧的,却不见老祖回应半个字,他愣了愣,有些奇怪地说道:“还真的走了?”
只是渐渐地燕黎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他也不再多说半个字,收敛了心思,继续全神贯注地照着天都傀炼阵,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刻画着,围绕着这条十七八丈长的蛟龙尸身,多了数圈阵纹,一圈又一圈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的阵纹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