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远宗与碧霄宫他们能袖手旁观就已经不错了。”白玉衡含笑说道。
秦定缓步上前,与之并肩而立,遥望远方山雨濛濛,一株林叶不甚茂盛的老树树杈间的鸟巢里,几只毛羽未全的雏鸟,正随着风雨而飘摇着。忽然间风又大了几分,枝丫更为摇晃,一只最靠边的雏鸟滚落出巢外, 从那三四丈高的半空中坠落。
但坠势突然止住,那才刚睁眼不过几日的雏鸟周身多了一个清蒙蒙的灵光罩,将风雨隔绝。
随之青光罩朝着飞瀑方向飞来,落入了秦定手心当中,他拿出一块布帕,一边轻轻地擦干雏鸟身上的雨水,一边叹道:“白道友,海外巨浪涛涛,无一日平静,可南州之地这日子也不安宁。这方天地,风雨将起了啊,希望风雨过后,我这把老骨头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参天大树不多,但矮一些的倒也容易寻得,就看道友愿不愿意落脚了。”白玉衡缓声说道。
“良禽择木。”秦定回道。他将手中的那只雏鸟往前轻轻一送,灵光光罩悠悠朝着鸟巢飘去,将其重新送入巢内,而此刻天仍下着雨, 刮着大风,呼啸不息。
“那可不容易了啊, 秦道友。”白玉衡说道。
“稍安勿躁。”张世平语气淡然地说完后,举杯自饮了起来。
而后他接着说道:“不知是哪位道友施法寄魂于我宗门弟子身上,未免也太不将我玄远宗放在眼里了吧。”
“不过只是一个只有几个元婴小辈的毫末宗门,又有什么资格值得让本尊放在眼里的?”大殿中忽然传出了一道极为空灵的声音。
顿时之间这方大殿之中,仿佛置身另一方世界一般,只见云青欲雨,水澹生烟,天外云端之中鸾凤清鸣。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从云中走出,俯瞰着在地上的张世平与徐苏两人。
张世平衣袖一拂,一道灵光护住了身边的徐苏,而后神色不变地将手按在了身前空处,起身而立,淡然说道:
“所谓幻术,攻于五感,惑在神魂,至极之时虚实幻真皆在一念之间。只是道友这幻术修行的还不到家,如此小计俩便收了吧,不然今日道友这缕神魂可要折在这儿了。”
说完之后,四周幻象却并未如言而散。
张世平眉头微皱了起来,他如今虽只是元婴初期,但在远霄城中即便是中期修士也得老实盘着,更不用说此地乃是玄远宗重地。
只需他这位镇守者心念一动,城中诸阵便能瞬时祭起,区区一个元婴中期修士还没有实力能破阵而出。
“道友若真是冥顽不灵,那也别怪我不给面子了。”张世平厉色说道,话一说完,数道黑芒便蓦然出现,瞬间朝着某处空无之地激射而去。
“无墟之火。”一声惊呼传出。
随着这声惊呼,之前的异象赫然消散,而在大殿之中那林列的玉柱之间,多了一道被黑炎缠绕住的人形神魂。
此人一身青衣,留着三缕如雪般的长髯,长着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不过此刻他双眼睁的老大,看着身上的黑炎,露出了一副极为忌惮的神色。
张世平打量了此人几眼,回想了一下南州、西漠、北疆那四百余位元婴修士模样,又感知了这人身上的法力气息,但却无一人能与之相对。
“道友不请自来到我玄远宗,不先报上名号吗?”张世平左手负在身后虚握成拳。
只是此人神色不定,未听到张世平的问话,反倒先是急声喊道:“这无墟之火你是从何得来。”
“你认得此火?”张世平右手张开,掌心之中冒出一团黑炎。
“阴冥黄泉之火怎会不识?传言此火活人不可修,唯有死人方能习得,道友竟能掌握此神通,这天下奇怪之事当真又多了一桩。”此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连声说道。
“荒谬,道友若不报出名号,说明缘由,那便无须再多说半字了。”张世平说道,他五指一握,掌心中的黑炎化为十余道虚无的锁链。
锁链一头尖锐如箭,朝着那神魂激射而去。
“停,我说。”这人连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