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琪家属。”祖孙二人耐心等了半个小时,如死神之门的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只是从里面出来一位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女医生说话时面带愁容。
见状,詹梦宇和梁婉英立刻起身迎上去,略感不祥之兆的詹梦宇率先开口:“医生,我未婚妻怎么样了?”
医生正色道:“由于车祸使李嘉琪头部受到严重创伤,大量失血,她现在急需输血。但经检查发现,李嘉琪是rh阴性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熊猫血,这种血型的人简直少之又少。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向血液中心求助,从那儿调来和李嘉琪血型相符的血,才能给她输血。”
这个消息对詹梦宇来说宛如晴天霹雳,他和李嘉琪在一起也一年多了,对她的了解虽然越发深刻,但却从没关心过她是什么血型和体质……
看来,他对她的关心还需要细化,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那就麻烦你们尽快调血。”詹梦宇面如死灰愣了三秒,抬头直视着医生,焦急地说。
医生点点头:“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看着医生迅速走远的背影,詹梦宇整个人仿佛进入冰河世纪一般苍凉,他现在只希望李嘉琪能顺利度过这一劫,毕竟他们说好要陪伴彼此一生一世的。
相比之下,梁婉英的心情也十分低落,年迈的她似乎承受不住医生刚刚说的情况,浑身变得瘫软,跌坐在椅子上,眼中充斥着哀伤:“这么会这样?嘉琪,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答应过姥姥会一直陪我聊天的。”
听着姥姥的哀诉,詹梦宇不禁有点想哭,对他来说,这一刻简直如唐僧西天取经一般艰难无比。
但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心性提醒他,身为男人,越是在这种艰难时刻,就越要有敢于和苦难对抗的勇气,绝不能向它认怂。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明白着急无用的詹梦宇只好一脸哀愁地坐在梁婉英旁边,抬手看了眼手表,沉沉地开口:“姥姥,都十二点多了,您还没吃饭吧?要不您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就好。”
折腾了半天,梁婉英也确实饿了,但作为詹梦宇唯一的亲人,一向懂得为人着想的她并不想在这时撇下詹梦宇一个人,她怕他会胡思乱想,更想守在这里时刻了解李嘉琪的手术进展情况。
秉持着这一想法,梁婉英转头眼含深意地看着詹梦宇:“不,姥姥不回去,姥姥和你一起等嘉琪从里面出来,我想亲眼看看她。”
说到后面时,因为心中充满忧伤和对李嘉琪的心疼,梁婉英身体微颤着,眼泪不禁缓缓流下。
见状,詹梦宇表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仰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耐心多一点,等待医生从血液中心调来和李嘉琪匹配的血。
铃铃铃!铃铃铃!正当詹梦宇忍痛等了十分钟左右时,医生没回来,手机铃声却响起来。
尽管有些烦心,但依旧理智的詹梦宇还是无力地从口袋摸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接听这通陌生电话:“你好。”
“请问您是詹梦宇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对,我是。”詹梦宇眼神黯淡地盯着乳白色地板,回应一声。
“我是兴林市交通局的警员。”对方说明身份后,郑重其事地道,“我们调查到,今天上午在市中心十字路口发生的货车撞轿车的事故中,您是那辆奥迪车主手机通讯录的第一联系人,所以我们通知您一声,有空来交警队处理一下事故后续的流程,再拿走李嘉琪的背包、手机之类的东西。”
詹梦宇闻言振作了几分,抬起头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医院,我未婚妻还在手术。等她做完手术醒来,情况稳定了我再过去。”
“好,您尽快。”交警提醒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詹梦宇眼神暗暗地看了看手术室门上的“正在手术”提示灯,心在一下一下跳着,脑中满是和李嘉琪有关的一幕幕。
又等了片刻后,先前去联系血液的医生终于从不远处的走廊拐角走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两名身穿白大褂、手捧足有十个血袋的医生,三人均健步如飞地朝手术室走来。
“家属放心,李嘉琪需要的血型已经拿到了,我们马上为她继续手术。”一边朝手术室跑着,那名女医生还不忘安抚等候已久的詹梦宇和梁婉英。
见医生径直进了手术室,詹梦宇先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但整个人依旧高度紧张:“谢谢你们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了一个小时,经过漫长到让詹梦宇按捺不住不时握拳的艰难等待,下午两点一刻,手术室门上的提示灯熄灭了。
见此,詹梦宇和梁婉英立刻起身走过去。
很快,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几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走出来,脸色蜡黄的李嘉琪躺在上面,头部及身上一些伤处缠着纱布,右手上扎着液体,显得触目惊心。
望着昨天的现在还活蹦乱跳、此刻却昏迷着的李嘉琪,詹梦宇心如刀割。
尽管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但这一刻,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经过大量输血和清创、缝合术的结合,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身体各项指标均恢复稳定。”看到詹梦宇凝重的神情和梁婉英忧郁的脸庞,医生一边推着担架车向重症监护室走,一边安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