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在成为国王以后迎来了一波极为繁忙的时期,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从最基本的皇家的礼仪、到后面更重要的战斗的技巧,从骑士应该恪守的规则、到国事中的处理方式……大概是为了弥补阶层上巨大的跳跃,他就像是一个陀螺一样,每天都要从这个地方转到另外的一个地方,有些时候,连换装也要在路上进行,是真的将每一分的时间都压榨到了极致。
没有一个人对他这种的方式有过一次的劝谏,他身边都是说不上话的仆从,“梅”也不知为何,只是静静地观看着,尤尔费斯不曾放松过一次的出手,他这个人也不会说些宽慰的话,只会将人犹如一块烙铁一样往死里操练。
亚瑟现在已经感觉到了那顶王冠的沉重,他不知道什么有关的名言,只是用切身的经历来体验它。辉煌之下罗全国的财富,再不济,他也可以只享受着‘国王’头衔给他带去的荣耀与尊贵,这些都是其他的国王每天都在做的事。可他……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像是将那些都当做了最基本的东西。”
其实从“梅”了解到的有关“亚瑟”过往,他本来应该是她后来形容的那种人才是。
“他或许现在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梅”十分肯定道:“但我相信,他在未来会是个好国王。而这,也有可能是你们王国的幸运也说不定。”
尤尔费斯沉默了良久,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哑着声音开口说话:“我是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但是我知道,这个王国的处境并不好,它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他成长了。北方的撒克逊人已经趟过了最大的河流,在寒冷的冬季来临之前,他们绝对是要南下进攻的,而作为屏障的诺森伯兰爵士已经因为继承的事与我们闹掰了,现在的欣欣繁荣,未必不会成为将来的凄冷废墟。”
“我也想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望向“梅”,一字一句道:“可这并不是由我所能够决定的。”
“梅”摇了摇头,这样的事她没有去做出什么评论,就像是尤尔费斯所说的,他们一者望向的是将来,一者看向的是现在,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不过是各自的立足点不同罢了。
尤尔费斯也没有在这一点上继续纠缠,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目光看向城堡那高高的尖顶:“明天的时候我等会出城去剿灭一队叛军,他也会一起过去。这是他第一次领队出征,我会尽我所能保卫他的安全,希望结果是好的吧。”
“梅”笑了下:“尤尔费斯,你还是一贯的如此慎重,考虑的多,担心的也多,不过是一小队的残军,你和那个叫凯的骑士都过去了,又是在卡美洛附近,怎么可能会出什么大问题?”
那队残军确实没出什么问题。亚瑟这一次是主动要求参与进去的,他这段时期并不仅仅是在城堡当中充实自己,他还召见过许多的城中的居民,从上到下,从各地的领主到商人骑士,还有富人与农民。上一任的国王逝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国家里暗地里已经起了一些不好的变化,亚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不像是在尤尔费斯与“梅”面前那样单薄,就像是“梅”说过的一样,他也将公正视作了国王理所应当的品质,履行起来的时候有着一种不拖泥带水的果决,这也让他非常迅速地就塑造出了一个相当好的形象。
但一个国王是不应该终日坐在他的城堡里的,尤其是这一次的事还是他从一位跋涉而来的石匠手中接下的诉求。那队残兵是从洛锡安那边过来的败军,那边的罗特王正在与邻国进行一场气势汹汹的战争,起因似乎是为了争夺一头少见的白色的公牛,但这波及到了这位无辜的石匠。那队逃亡的士兵霸占了他的房屋和田地,还有他美丽的妻子与女儿,只有他逃了出来,希望国王可以拯救他治下的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