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等等我!”南宝后知后觉的大叫着跟上。
在林子的尽头,挨着庄稼地,有一口挖了一半的枯井,又窄又深,人掉进去,上面没人搭救,根本爬不上来。
这是南德禄给南余找的葬身之地!
给自已找了一个不可抗拒的借口,心头不再犹豫,南德禄跑的很快。
又想起事成之后,那一大笔银子,南德禄两条腿跑的更快,恨不能捣腾成风火轮!
世上没有比亲手送人去死更过瘾的事了!
南余虽然不知道南德禄又耍什么花招?
但她有眼,还很年轻。
远远的,她就看到一片暗色中间那个不大的黑窟窿。
心底的疑虑更重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老黄瓜对自已闺女起了这样坚决的杀心?
南余没有丝毫反抗的由着南德禄,带到了黑窟窿跟前。
南德禄侧头深深的看了南余一眼,借着奔跑的力度咬着牙使劲一推。
一直警惕他的南余在他肩膀刚动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一步,冷笑一声抬脚朝着南德禄的腰间,毫不留情的踹了出去。
南德禄胸膛砸在枯井对面地上,双脚落空,眼看就要掉了下去,他死命的用手抠地,额头上绷着青筋,心惊肉跳的嘶吼着。
“宝儿,快,快拉我上去!”
大孝子南宝跑过来,没有第一时间救亲爹,反而瞪着一双牛眼怒骂南余。
“你敢打爹,我揍死你!”
“我揍你奶奶个腿!”
爹都踹了,何况个哥哥,南余一脚送出去,南宝以同样的姿势飞出去,胸膛砸在南德禄后背上,双脚落空。
任凭南德禄在地上挖出十个小洞,还是禁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啊啊啊啊啊~”
噗通,
相依为命的二人相依偎的掉了下去。
“南余,快找东西拉我上去,不然我揍死你!”南宝气急败坏的怒骂。
南德禄:“小杂种,敢弑父,等我上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别挤我,你让我翻个身……”
“哎呦,亲爹,你别动了,你一动我还得跟着动……哎呦,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踹你下来的……”
“等我上去了,非宰了她不可……”
听着南德禄饱含浓重恨意的诅咒,南余觉得自已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
……
冯五因为有痔疮,伤的最重,根本起不了身。
哥几个讲义气,不忍心丢下他,准备弄个简单的担架,抬着他走。
被南余插眼睛的两位,虽然现在能忍受疼痛,但还是不敢睁眼。
再加上屁股上的伤不敢用力,冯五趴在原地给他们指着方向,他俩跟全身瘫痪一样,趴在地上摸索着捡大一些的树枝。
捂嘴哥嘴巴肿的比鼻子还高,半张脸血淋呼啦的看着吓人的狠,他哭着把茅草系成一条一条的,待会当绳子用。
不仅能把冯五绑在担架上,还能让俩个眼盲的人拴在腰间,不至于掉沟里去。
他一哭,眼泪就往下流,伤口沾了泪水,蛰的不受控制的掉眼泪,一掉眼泪,再刺激到伤口,不停循环。
南余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此身残力坚、感人至深的一幕。
冯五看到南余的那刻,脑中一片眩晕,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他太奶了。
他太奶慈爱的问他:“孩啊,屁股疼不疼啊?”
他哽咽点头:“疼,可疼了。”
他太奶更加慈爱的又问:“那你想不想报仇啊?”